离开舞池的大门被白月光队长一脚踹开。
身后, 两位叽叽喳喳的女选手表示佐伊就像出笼的小鸟, 比赛干劲十足, 令人欣慰。文麟只得大阔步追在自家狙击手身后, 和他保持15米距离。
文麟“怎么砍”
佐伊冷漠“用他喂刀。”
文麟劝说“你是狙击位, 卫选手是突击侦查位”
然而还没等文麟说完,就见佐伊冲上去揪了个到处晃荡的幽灵“看到第一组没”
幽灵內侍吓了一跳“走开,你这个粗鲁之人”
佐伊描述“一位红色长裙的金发淑女,非常耀眼耐看,身边还有两位高贵的女士和一位变态。”
那侍者恍然“阁下是说三位女士和一位绅士,他们在蓬帕杜夫人的会客室, 等等变态是什么, 难道是启蒙沙龙后用来形容绅士的新词”
眼前一晃,那位砍刀战士已是不见踪影。
蓬帕杜会客室。
女主人自內间出来,向几位客人送上温热的红茶。巫瑾从4d投影与悬浮送餐设备组成的“侍女”手中接过,眼神嗖嗖扫射四处。
他必须尽快找到更衣室, 脱下繁冗的长裙
卫时“嗯”
这一刻,巫选手又想起了舞会前的阴影。三架执法机器人齐齐把自己按在地上,轮流往无助的练习生头上扔束身马甲、撑架、衬裙罩群,最后还闷头套上假发。
巫瑾低头戳了戳肚皮上的束腰“这裙子我自己脱不下来”
卫时满意“我帮你脱。”
身旁,薇拉差点喷出一口茶水, 眼神恍惚惊悚“你你你敢在比赛”
楚楚毫无知觉,赶紧举手“小巫不急, 我会我会, 我也能帮”
卫时扫了眼楚楚。
楚楚“啊”了一声, 茫然闭嘴,半天又小声来了句展示自我价值“真的我是专业的,我是住在小裙子里的”
会客室书桌,蓬帕杜夫人正坐在主位赏弄清晨送来的玫瑰。侍女在一旁展开信纸,这位贵妇人随手从柜中抽出小巧的花剪,将六朵鲜红娇艳的玫瑰修的层次错落。
侍女低头接过“用白瓷瓶吗”
蓬帕杜夫人点头。
侍女“要送给陛下吗”
蓬帕杜在淡色信纸上精巧署名,插入花卉之中“不用。去送给皇后,告诉她,阁下今天的红裙让我着迷。”
客座一侧,楚楚看的目瞪口呆“她是国王的情妇,皇后是国王的法定妻室,还能这么玩”
巫瑾直愣愣看了半天,终于应了一句“很有想法。”情商很高。如果整座凡尔赛宫是蓬帕杜的大型攻略游戏,那她已经完全精通该如何增加每一位重要人物的好感。
路易十五身边周旋的女性成百上千,也只有蓬帕杜夫人能得到皇后支持。
巫瑾微微眯眼,开始思索蓬帕杜夫人的副本任务。从“国王情妇”的角度来看,她拥有的一切足以让半个世纪前的蒙特利潘夫人都嫉妒不已。从灰姑娘到影子皇后,从情妇到政客,之后即便从情妇职业退役,蓬帕杜也是国王的至交密友,这样一位人物,理应不存在“执念”。
窗边,小侍女轻声朗读伏尔泰的来信“尊贵的蓬帕杜侯爵夫人,请宽恕我像过去一样直呼您为让娜。亲爱的让娜,这一小片信纸无法诉说我对你的思念。这几月我在腓特烈二世宫廷接受他的召见,时时会想起”
楚楚打从听到只言片语就听八卦似的竖起耳朵,忍不住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又挪了挪
薇拉眼疾手快,一把将脑袋要塞到信纸上的楚楚拉住。
楚楚两眼放光“伏尔泰和她”
巫瑾解释“历史上有过传言,谁都不能确信。就算有,情妇被文豪恋慕,对国王路易十五也是一种间接奉承。”
楚楚满脸向往“这么好我也想穿越过去养九十个备胎”
薇拉皱了皱眉头,明显并不赞同这种扭曲的爱情观。以白玫瑰的武力值,如果恋情有人插足,她能一刀劈死渣男。
薇拉岔开话题“蓬帕杜夫人是平民她怎么会和国王搞上”
巫瑾思索中,旁边大佬懒洋洋提醒“伏尔泰。”
巫瑾灵光一闪,赶紧点头“对。蓬帕杜夫人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先是大肆宣传巴黎第一美人名号,在十九岁嫁给贵族。然后借助贵族沙龙认识了伏尔泰,布置了史上最早的营销策略之一”
“她借用伏尔泰的笔开始包装宣传自己为法兰西第一美人,确保路易十五有所耳闻后请来无数画师绘制肖像,想方设法塞进凡尔赛宫。等时机成熟,直接去国王猎场定点刷脸。”
“然后和路易十五一拍即合。”
楚楚激动不已“腻害”
薇拉不屑。楚楚嚷嚷“这不跟我们帝国一样吗那些女明星、小鲜肉、网红都一个个包装好了嫁给贵族,都31世纪了,一点没变”
巫瑾却是脑袋打了个岔,那本帝少秘恋我成了他的神秘未婚妻里也有无数软妹前仆后继把照片发到“浮空王执政利民小信箱”,和蓬帕杜夫人如出一辙。
巫瑾斜眼看向卫时。
卫时扬眉。
楚楚还在嚷嚷着想去亲亲蓬帕杜的小脸蛋,巫瑾在向两人解释这位夫人比宫斗更出名的是政斗正在此时,会客室敞开的大门忽然落下几道阴影。
冷光一闪。
巫瑾嗖的挺直脊背,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对方的15米大砍刀。再往上,一人横刀而立杀气腾腾。
白月光队长逆光于门口夹缝,训练服外套扔给文麟,露出虬结骇人的肩臂肌肉。他眼神肃杀,刀锋斜斜指地,三位队友从他的身旁奔涌而入,只有佐伊冷然站在那里
碰的一声。
大门径直关闭,佐伊被一个撞击向前踉跄一步。关门的小侍女抱怨开口“别傻站着夫人在等你们呢”
会客室光线骤亮,巫瑾只来得及高高兴兴给队长打了个招呼,就有无数摄像机盘旋升起。
蓬帕杜夫人副本激活。
文麟给巫瑾使了个眼色。
巫瑾茫然睁大眼睛。
文麟做出口型。
巫瑾佐伊看向文麟,文麟最终闭嘴。
主座上的蓬帕杜夫人终于起身,迎接的却不是8位客人,而是那位送信的信使。信使约莫三十来岁,有着标准的日耳曼人相貌,神态倨傲冷淡,似乎是一位普鲁士贵族。
蓬帕杜夫人笑容依旧礼貌疏离。
“夫人,伏尔泰阁下向腓特烈陛下提及过你。”信使慢吞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