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人还在聊些趣事, 等到酒过三巡,周文衍就放下了酒杯。
“二哥可是信得过我。”
周子渊握着酒杯眼神很是犀利, 嘴角扬着笑,“四弟这是何意, 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就凭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 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周文衍也毫不避讳, 直勾勾的看着他二哥,“二哥若是信得过我,我想向二哥求份差事, 不知二哥觉得如何。”
周子渊有些好奇,他还以为周文衍会直接的点破,没想到他会先说这个, “哦我们老四这是想上进了为何不直接去求父皇呢。”
“父皇瞧不上我,而且事情又杂又烦的,我就怕做不好惹了父皇生气,岂不是不美。”
“那你为何不等等大哥,或是三弟也行,你与三弟一同在景仁宫长大,这情分可是兄弟间最好的。”
周文衍自嘲一笑, “二哥可别戏弄弟弟了, 大哥年长的多,我与二哥接触的最少,见了他就跟见了父皇似的。我与三哥虽然同在母后身边长大, 但三哥如何看我,二哥难道不知吗”
周子渊饮尽了杯中酒,“那四弟可知道,我与你的处境相比,并没有好到哪里。”
“弟弟从小最为佩服的就是二哥,不论是什么样的差事,弟弟都愿意,只求出人头地不再被人低看一眼。”
周子渊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弟弟,只觉得他陌生的很,“四弟最近好像变了些。”
周文衍原本总是懒洋洋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是天塌下来也要闹个痛快,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二哥之前不是猜到了吗,我有了意中人。”似是想起了谁来,一贯随性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周子渊原本紧皱着眉头,听到这脸色有些奇怪了起来,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就为了这个”
“自然如此,不然二哥以为还能有什么缘由。”周文衍眯了眯眼,理直气壮的说。
周子渊只觉得原本提心吊胆,步步设防这个四弟真的是太蠢了,人家或许根本就没有看明白,大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敢看不上我们英俊潇洒的老四。”
“这还没成事,就不说了,免得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等到时机成熟自然要让二哥替我保这个媒的。”
周子渊头一次在这个弟弟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羞涩的模样来,忍不住再次失笑,但对他的话更是信了几分,若不是真的喜欢,如何会如此小心翼翼。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老四啊老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笑过之后又冷静了下来,“可你要知道,这条路没有退路,与你平日的玩闹不同,进则荣华富贵,退则万丈深渊,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周文衍眸色一顿,淡定自如的露了个浅笑,“二哥方才问我,为何选择二哥,因为我别无选择,我从一开始便已经在深渊的边缘,从来没有退路。”
周子渊品着他的话,不免生出些许的同病相怜之感,他又何尝不是退无可退。
不论谁当上太子,他的此生都注定是悲剧,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
他将两人的杯中斟上酒,“以后你我兄弟齐心,万事不愁。”
周文衍散漫中透着些许的自信,同样仰头饮尽,“以后便全仰仗二哥了。”
烈酒入喉,周文衍此刻的心也在烧着,想起那日怀中她娇软的身躯,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她,狠狠的抱紧她。
沈弘宁与同僚交接完,就换回了便装出宫,他还在想着秋禾的事情,就连别人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听到。
还是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弘宁兄,这是在想什么呢,如此的入神,喊你好几遍都没理我。”
“家中的琐事,倒叫你笑话了。”沈弘宁没有心情细说,恨不得现在就把秋禾给拽出宫,哪里还敢让别人知道。
匆匆的上马回了家,正巧碰上从礼部回来的沈德明,下马朝着沈德明行了礼,“父亲。”
沈德明也瞧出二儿子今天脸色不大好,“瞧你脸色不大好,可是事务繁忙近日大皇子要回京,你不可懈怠也要多注意些身子。”
御前侍卫是轮值的,他一般轮三五日才会回家一次,和沈德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这会听到沈德明的关心,自然是感动的。
“父亲,儿子没事,只是……”
不得不说沈德明除了在江南有个私生女外,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待几个儿女也算个慈父,沈家上下和睦,也和他的性格有关系。
想到这原本想要将秋禾的事情说出来的沈弘宁,又犹豫了,若是父亲知道秋禾在宫里做宫女该会如何的愤怒。
这样的事情,能瞒着还是先瞒下来吧,话到嘴边又停了。
“只是什么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说来也许为父能替你出出主意。”
“没什么,就是听到父亲提起大皇子,觉得有些不解。”</p>
沈德明哦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大皇子回京是必然的。你只要记好我们沈家只忠于陛下,做好本职的事,不要管这些纷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