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祝杰发现薛业脸色变了。
“快快快”薛业挂断电话, 拉着杰哥一路狂奔,“找陶文昌, 找陶文昌”
祝杰一听立定脚刹“你找他干什么他是不是老看你”
薛业在风中凌乱“看我没有啊,找他帮忙”
“帮什么忙”
“罗爷爷知道就麻烦大了”薛业想继续跑,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咱俩没好多久啊”
“你师父知道了,关陶文昌什么事”祝杰看着他,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又压。
自从薛业的刘海被北风撩了, 棒球帽随身携带成为标配, 反手就给薛业戴好。免得再有什么妖风看到美人尖。
薛业急得不行“陶文昌他他帮忙想办法, 我怕罗爷爷不同意。”
祝杰拉起他的手“他能帮什么忙该来的躲不开, 去东门提前等着吧。”
“哦, 那行。杰哥你放心,我和罗爷爷好好解释, 不关你的事。”薛业迟疑半秒跟上步伐。
不到1个小时,袁云的车停在东门, 后门像被人从里踹开。罗季同脸色白得瘆人“上车”
“啊”薛业往里看,后座有江教练和师父, 副驾是空的,“那我坐后面,杰哥坐”
“你坐前面”罗季同当仁不让, “让他坐后边, 我有话问。”
祝杰看这阵仗, 亲手开了副驾门“你坐前面吧。”
“杰哥, 你别急。”薛业两条腿迈进去。
“你坐你的。”祝杰把门撞上又敲玻璃, “安全带。”
“他师兄会提醒他,你管什么”罗季同没有江川好说话,“上车”
祝杰确认副驾门锁死才上,江川靠左,罗季同靠中又身体不便,占了很大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挤这样憋屈的车后座。
这是薛业的师父。祝杰艰难地忍着。然而罗季同并没有发难,而是一路无言。薛业频频向后看,祝杰一皱眉头,他才转过去坐正。
江川和袁云战战兢兢,挨过骂谁也不敢说话。江川更甚,恨不得呼吸也停了,当个不出气的大活人。
老罗说,已经看过十六,顺便认识他身边几个小朋友,帮他一个叫祝杰的同班办理解禁。江川登时急眼,嘴皮子太快直接说吐露了。
老罗本身也是个爆裂脾气,要不是坐轮椅,江川估计祝杰那小子保准挨打。
不一会儿,袁云把车停在上次体育办宴请的粤菜餐厅,还是那个包间,有备而来。
薛业跟在罗季同的轮椅后边,到了地方不敢坐“罗爷爷,我知道错了,你别怪杰哥好不好”
“你知道错了”不说还好,一句话彻底把罗季同点燃,“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你跟我认过几回错为了他你现在知道错了”
这情形薛业明显搞不定,祝杰上前“罗教练,其实这件事”
“我没问你,轮不到你开口。”罗季同正眼不看,痛心疾首,“你这小子啊,爸妈不在,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一句话,把薛业骂得哑口无言“不是,不是。”
江川看不下去“老罗,你说归说,骂他干什么”
“我骂他我不骂,你们一个一个打算蒙我是不是”罗季同指着祝杰,盛怒之下手腕僵硬,“你们以为这小子是什么混东西我给和区一中打过电话,总教练也是区里响当当的人物,说咱们小业,给这混小子拎包”
江川万万想到,腾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闪动着真实的恨。他是体校的普通教练,虽然没有老罗的身份,算不上特邀返聘的退役冠军,可每个孩子都当作宝贝。
谁能想到,自己从来没委屈过的宝贝,哭了赶紧抱起来哄的薛业,到了人家手里就是个拎包的。自己珍视的孩子,到了人家手里什么都不是。
“你这他娘的糟践人”江川穷极了口才,骂完又恨十六不争气,“唉”
师父给春哥打过电话薛业的心口仿佛开了窟窿“不是,不是那样,我和杰哥”
“你住口,薛苑和小薇不在了,你不是没人管,我管今天我倒要问问公道话,我们小业哪点不行,给你拎包拎了三年,你良心安不安”罗季同拍案而起,愣是扶着桌沿,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薛业指尖冰凉,三年朝夕相处,杰哥对自己什么样只有自己明白,三言两语没法解释。“罗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杰哥不是坏人,你们别误会他。”
祝杰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应当明哲保身,只有薛业这样一根筋的人才为自己说话。
“我是拎包了,可杰哥没欺负我啊。”薛业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杰哥把自己害惨了,他想喊,明明不是这样。
要不是杰哥,今天的自己站不起来。
“不准帮他说话”罗季同爱之深恨之切,“你爸爸妈妈为了你,连举报信都写过,你让他们怎么闭眼”
袁云挡在小师弟的前面“少说几句,师父正气头上。”
薛业却不肯“可是你们不能冤枉杰哥,杰哥对我真的挺好的。”
“他对你好他他”罗季同险些没站稳,情急之下抓起桌上餐盘,瞄准了仇敌,“下流他给你吃了什么药”
尽管罗季同身手矫健,可手术还是伤了元气,支撑不住倒坐下来,盘子也没有打准,擦着祝杰的下巴尖,碎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