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千手佛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他的身后,一个穿着红衣的白面小生正靠在大门边的石墙上,手里的扇子上下倾动着。
瞧他那样子,似乎早早地就在那里等着了。
这正是千手佛的死对头,玉麟尘。
前不久黑狐刚刚嘲讽了他,今天一报还一报,轮到玉麟尘来嘲笑他了。
“这么晚了,红狗护法不睡觉,起来看月亮了”千手佛深知,就算被嘲讽也得保持风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转过身来,面色和善。
“那是自然了,在房间里隔着三层门都能闻到你身上的狐臭味儿。”玉麟尘伸出闲着的手装模作样地在自己鼻前扇了扇,仿佛真的闻到了那股味道。
千手佛也不恼,他早已想好应对的话,嘴角裂开一丝讥笑。
“那也比不上四护法身上狗骚味儿啊!”
他故意将“四”和“狗”两个字咬地格外重,因为那是玉麟尘最厌恶的字眼,只要提起它们,分分钟暴跳如雷。
“老狐狸,你再说一遍。”
果然,玉麟尘一听这话脸色刷地铁青,他一个健步,身形化为一道红光直扑千手佛而来。
手中的骨扇已经抵在了千手佛的咽喉,每一根骨刺都突了出来,直指他颈部跳动的经脉。
千手佛没有躲闪,因为他料定玉麟尘不会出手的,再怎么大胆,他也不可能在堂主的眼皮子底下杀自己。
“四护法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你不想我说狗那个字,我就不说呗。”千手佛在玉麟尘的威胁下还是露着洋洋得意的微笑,看似是服软了,实际上他旁敲侧击又狠狠地打击了玉麟尘一波。
“我看你是真想找死!”玉麟尘的额上青筋分明,他手中的骨扇再向前挪了一寸。
扇尖已经刺入了千手佛的肌肤,他的脖颈处渗出了一滴浓稠的鲜血,可是他丝毫不害怕,脸上依旧露着贱笑。
“二位护法大人莫要伤了和气。”走廊里传来淅沥的脚步声,一个头戴盔甲的黑色侍卫走了出来,冲着剑拔弩张的玉麟尘和千手佛鞠了一躬。
“堂主大人请二位到大殿有事商谈。”
侍卫是奉堂主之命来的,这么晚了罗刹堂的堂主竟然还没有睡。
“看在堂主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饶你一条狗命!”玉麟尘愤愤地松开了扯着千手佛衣领的手,收回了抵在他脖子上的扇子。
“那我可要去好好谢谢堂主大人了。”黑狐并未在意,嘿嘿一笑。
他们两个人跟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走到了大殿的门前。
侍卫替他们打开大门,在他们进去之后又退出来关闭了大门。
罗刹堂的主殿内依然是往日的样子,这里透不进光,全是靠着摇曳着的磷光将大殿照的昏暗异常。
“堂主。”他们二人对着高椅上的黑衣人同时做了个揖。
“黑狐,这两日你去哪里了”高椅上的男子用一手撑着下巴,看起来格外随意。
“回禀堂主,小人的师弟被人擒住给小人发了信号,我赶去救他来着,所以并未来的及向堂主大人汇报。”千手佛的声音格外恭敬,在堂主面前他不敢嬉皮笑脸。
“那你又为何如此落魄”
“小人那不成才的师弟竟是在昆仑墟发的信号,原本是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天山派的弟子,和小人斗地是难舍难分。”
“呵,一个天山派的小小弟子,就能把不可一世的黑狐挫成这样”玉麟尘听到了黑狐的汇报,在旁边冷嘲热讽。
“你还说我,你上次不也在一个小小的下仙手上吃了哑巴亏”在堂主面前,千手佛自然不甘示弱。
“你们不要吵了,那弟子是何人。”黑衣人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就有一股强大的真气扩散开了,打断了正在争吵的二人。
“那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天乾门的顾清凌。”
“顾清凌么。”黑衣人用撑着下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似乎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