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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这可是大客户,法蒂尼夫人是很神秘,但谁还嫌金子烫手?姜媛说:“好的。”他们约定了日子,姜媛会送货上门,供夫人挑选。

姜媛做了一番准备,说也奇怪,到这里快一年了,还没人认出来过她是女人。或许是强盗窝里时姜媛还没想到大唐混血这个借口,或许是姜媛的女扮男装技巧又进步了。又或许是她有了华服遮身,金币依傍,不需再靠和人肢体接触去挣钱,既然这样,也就没人再关心她的身份是男是女。不过每要和一个重量级人物见面,她都会警惕些。对着镜子重复练习几遍,思考到时候要说什么。

只要第一次过了关,之后就不会再有人容易怀疑了。人类是会被惯性遮蔽眼睛的生物。

和法蒂尼夫人约见的日子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爽夏日,自然是傍晚,这里只有穷人才清晨起床工作交际。姜媛带着精心挑选的新鲜瓜果礼物,押着货车和仆人在法蒂尼夫人的宅邸前停下,那是间幽深的巷子里的大宅,石舍俨然,拱门两边的棕榈树长得很华美。管家和仆人接到了通报,指挥人帮忙赶车进门。然后姜媛要带着人把货物在指定的花厅中摆好,她要保持逼格,就只能坐在那里,喝着侍女送上的清凉果饮,看仆人们汗如雨下地做这件事。

她坐了会儿,不太好意思坐着,就站起来,一个个地关心易碎的瓷器。“就放那里,小心点。”“摆在这边,注意不要碰到其他的东西了。”瓷器们都被柔软的绒垫垫着,里面轻柔地放进细棉布层层包裹的宝石金子压舱。这叫做包装。她站在庭院下专心地工作了很久,没注意身边有人来。汗水从鼻尖上滴下来,她抹了把,毕竟在这个时代,不好穿短袖短裤,还得包着头,还没有空调。

有只雪白的手,挂满珠镯戒指,叮铃清脆作响,在旁给姜媛递上手帕。她道了声谢,顺手接了过来擦拭,听见旁边吃吃笑了一声。她愕然侧过头,看见面前站了个美貌的少女。——是法蒂尼夫人?不,年纪不对。少女笑着说:“夫人,你看他的样子,真像个呆子!”她回过头,看到门廊的纱帘后站着个女人。

即使姜媛是个女人,都觉得那女人真是够美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光是看着剪影,就能感到一股勾火的魅力扑面而来。阿拉伯人将女人比作太阳,但这是姜媛见过许多女人中,第一位让她感到有骄阳之耀的美人——即使隔着纱帘。法蒂尼夫人走了过来,珠宝随着她的身姿摇曳,叮叮当当。她很丰腴,但不胖,绝对是阿拉伯男人最爱的那种□□冰山熟女。浅紫的纱巾蒙着她的面孔,一身首饰随肢体曲线流畅地起伏。

——在这个没有工业的时代,紫色是最难染的,最名贵的颜色。

她站在走廊上俯视着姜媛,一双妙目璀璨动人。卷曲润泽的黑发垂在胸前,肤白如雪。姜媛毕竟是女人,她很快回过神,收回视线,平静地行了个礼:“向您问安,法蒂尼夫人。”

法蒂尼夫人笑了一声,声音清脆。她年纪有些大了,那是成熟女人的风韵,但笑起来居然还像小姑娘一样天真。那是一种女人才能读出来的,在男人之中得心应手的风采。姜媛第一次见面就很是钦佩她。就算她也是女性,看见女神还是会很钦佩的。

“你好,贾南·阿德南。年轻的瓷器商人。”她说:“我听过你的大名很久了。我一直期盼着你的到来,如今一见,果真如骏马一样精神,似椰枣树一般挺拔,像月亮一样明亮。”

奉承倒都是客气套路的奉承,怎么听起来就这么舒服。姜媛道了谢。法蒂尼夫人侧头说:“还不上来在我身边坐着,你真是太失礼了,拜图拉。”

拜图拉说:“您看,夫人,他带来了不少瓜果呢!看着真甜,要不我给您切一个?”

小女孩还挺狡猾。法蒂尼夫人点了点头说:“好啊。”拜图拉就轻快地在礼物担里捡了个小西瓜,抱上去。

然后姜媛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叫着“夫人”的美貌小侍女跑到了夫人身边,抽出腰间的刀给她切西瓜,刀柄上明晃晃地镶着血宝石,和一只单翼的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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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尔曾告诉过阿德南怎样搜寻自己兄长的消息。血鹰强盗团的消息并不是不灵通,道上如果有什么剿灭自己的动静,他们保准立刻就可以得到风声。大家都是在刀口舔血,提着头混日子的一帮子人,花点钱转身就卖队友太正常。但有一种消息常在野地里混的强盗团不太容易得到,就是上流贵族的动向。

埃米尔的封城是在埃及区域,不过这套理论没有什么变化。这个时代没有摄像头和监视器,要靠口头以讹传讹地找人,难度很大。阿巴尔就算花了重金,通常也只能追着他兄长的屁股后面跑。就算这样有时还常常失去这根尾巴呢。这个时代找人依靠的通常不是面目特征【除非他的脸让人一见难忘】,而是随身携带的行李特征。他要阿德南注意的就是族徽。

埃米尔的族徽是镶嵌着红宝石的单翼金鹰。拥有族徽是非常令人自豪的事,不大有人刻意隐藏,因此目标很醒目,很好找。阿巴尔两年前就是这么宰了他的一位兄长阿克兰。但阿克兰之后就不那么容易了。他剩下的两个兄长起了内讧,其中一个不是总督的突然了悟了自己兄长的借刀杀人之心,带着细软钱财跑了,躲了起来。除了定期派人回家要钱以外再也没露过面。

那一个躲起来的兄长是他的二哥,名字叫胡阿桑。

送给拜图拉金刀的人会是胡阿桑吗?姜媛想。反正不会是他那远在埃及寻欢作乐的总督大哥法希尔。也有可能是死鬼阿克兰,都是说不清楚的事。她先把这件事按了下来,当没看见。出于某种男女之间的回避,她也不太有动力将消息通知阿巴尔,让他过来,再把刀插在自己窗前。

老实说,上次之后姜媛思考过。要是跟他上一次床,能让他守诺,从此不再纠缠老死不相往来,她是会考虑下的。但她既不怎么愿意牺牲一夜情陪男人,也不觉得阿巴尔会就此满足。

她只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在拜图拉的引领下坐下来,喝清凉可口的果饮,回答法蒂尼夫人的问题。

“您的长相确实十分少见。”法蒂尼夫人脉脉含情的妙目望着她,让人很难不将视线滑落到她起伏的深沟中。“从您的气质和应答看,您也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在如今的许多以铜臭熏人的商贾中,您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真是令人难忘。”

这样的称赞真是令人诚惶诚恐,姜媛离席答谢。法蒂尼夫人请她坐下,又示意拜图拉为她奉上佳肴果饮。他们中间摆放着那些瓷器,瓶瓶罐罐都十分精巧。天逐渐黑下来了,她的仆人们在庭院中四处走动,挂上驱赶蚊虫的草帘,挥动大蕉叶扇子扇香。四周的墙壁反着光,姜媛发现墙壁上涂着金粉。……这可真是低调的奢侈啊。美艳的女人声音婉转地道:“现在为何不向我介绍一番你的货物呢?”

姜媛便擦干净手,行了礼,走到瓷器中,向她一个个地介绍自己的瓷器。她觉得有点奇怪,法蒂尼夫人好像并不想挑拣。她问些问题,注视着姜媛,等姜媛回答了,或是介绍些大唐产地的风俗,她就眼也不眨地说:“我很喜欢它,我要了。”她这看起来是要包圆的节奏,连里面的宝石她也一并买下,丝毫不挑拣。

“我觉得您是位可信的人。”她微笑地说。“今日让我认识了一位博学多才的男子,让我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多我没听闻过的风景与知识,这收获抵得上千万枚金币了。”她连价都没还,转头吩咐:“照他说的数量搬金子来。”又向姜媛举杯,示意拜图拉下去,服侍她进食。

按理说这种大客户简直能让人欣喜若狂,但不知怎的姜媛很不舒服。一切都很古怪,不是正常做生意的样子。或许她是没和这么大方的女富豪做过生意,而且她还这么美。她说出“这些我全都要”的神情,比姜媛见过的许多男人都更有魄力。

在法蒂尼夫人的艳名之下,隐藏的大约是那种更加危险的东西。和传闻很相符。不过这都不关姜媛的事,赚好金币就行。金子已痛快地交付了,一整箱地当场搬出来,让人唱着数清,旁边是贴心地给她配上,准备护送金币回去的配刀力士。法蒂尼夫人道:“天也晚了,请您不必拘束,尽情享受美食。为我烹调的人从前出自哈里发的御所,想来他的手艺还值得您品尝一番。”

不能过河拆桥,这是礼貌。姜媛道了谢,应付着拜图拉,也算是享受地吃了顿好饭。阿德南喜欢的厨子重油重荤重糖重肉,和现在流行的口味一样,姜媛一直吃不太惯。倒是法蒂尼夫人这里,大概女人注重膳食均衡和减肥,口味清淡得多,让她吃得很满意。只是吃到后来,开始从享受变得有点如坐针毡。除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一切都很好。拜图拉知道她可以喝酒,不停地劝,姜媛只说:“喝多了路上回去不方便。”

“哎,那怎么不住在这里呢?”拜图拉毫无心机地说:“夫人很好心,也很喜欢你,会让你住下来的!”

姜媛:“……”不,我不想住。

但法蒂尼夫人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以仍然自在的态度与姜媛聊天,问她唐国的风土人情。能看得出她也博闻广记,知道许多西方的事。据拜图拉的只言片语,法蒂尼夫人投资的商队一直远销到基辅罗斯。她道:“我对富饶的唐国很感兴趣,要是有朝一日,我能到那里看看,看看那儿的人和风景就好了。”

姜媛附和她道:“您的决心和您的美貌一样闪耀。”还这么有钱。“您的愿望会实现的。”

法蒂尼夫人含笑望着她,望得姜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姜媛好容易挨到觉得可以走了,起身告辞。法蒂尼夫人轻叹道:“夜深人静,路阻难行,作为主人,这话实在有点难以启齿。难道我还不够好客,拜图拉说的话,您难道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姜媛愣了两秒钟,看着法蒂尼夫人的微笑。拜图拉听她的故事还没听够,迫于主人之命,得站起来送客。她很不高兴,噘着嘴:“夫人都说了请你留下来做客,你这个笨头笨脑的呆子怎么听不懂哪!”她又嘻嘻一笑,扶着姜媛的胳膊:“我喜欢你,晚上我陪你过夜?”姜媛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她说,脑子里疯狂地转着辙:“您的美意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只是我是个女人。“但我还有个未婚妻,您知道……她是义父为我定下的妻子,我答应过为她洁身自好,等待迎娶她的日子。”

法蒂尼夫人掩唇一笑:“您的未婚妻还远在亚丁呢,听说他们的航线要绕过好望角,从亚历山大港来塔伊夫。这么久的日子,难道她不心疼自己的丈夫?拜图拉是个被我宠坏的孩子,她这样喜欢您,愿意服侍您,只是在我这里睡一夜,什么也不会发生,您的未婚妻大可放下心来。”

姜媛感觉真是人走在路上,从天而降一口锅。从今晚的见面已经很能看出法蒂尼夫人的权势了,如果拒绝得太莽撞,她只会惹怒她,毁掉阿德南的根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无奈地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只是我没料到今日还有这样的邀请,没有安排好家中琐事。”她抬起头来真诚地望着法蒂尼夫人的眼睛。

“您也知道,我受我义父之命,管理作坊。那里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一天也离不得人。而且……您的美貌和胸怀,真是让我自惭形秽。我不由想起家中有位侍从,仪表堂堂,技艺高超,他的美貌体魄才配得上您的光彩。”法蒂尼夫人始终笑容不变地望着她。

“适当的等待会让彼此的相聚之情更隽永。”她道:“等我处理好琐事,如果您不见怪的话,等我沐浴熏香,改日下帖,带上贵重的礼物,郑重地前来做客。”

在姜媛紧张的祈祷下法蒂尼夫人志得意满地微笑着,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那听起来也不错。您的理话十分在理,充分地说服了我。”她最终说:“又有何不可呢?您真是个知礼的人,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下次与您和您的侍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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