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她问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提?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在意答案?
餐厅里,叶珊全程竖起耳朵听他俩对话,见裴舒突然挂了电话,还朝她吐舌做了个鬼脸,显然一脸得意。
叶珊和那头被挂了电话的张涛一样瞠目结舌。
裴舒晃了晃手机,解释说:“这张涛以前老是不耐烦接我电话,这回儿我倒想试试先挂他电话,让他感受一下这滋味。”
叶珊听了一愣,觉得她突然使起小性子居然分外可爱。随后,她把话题扯回来,说:“程以南又想搞什么花样?”
裴舒轻蔑一笑,说:“呵,他妈过生日,让我提前张罗。”
叶珊皱起眉头,不悦道:“哼,这时候倒是知道找你了?怎么不找外面的狐狸精来替他张罗?”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我背后代表的是裴家。”裴舒叼着吸管,喝了一口饮料,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说:“他当然得拿裴家给他妈撑场面。”
叶珊心里堵着一股气,不屑道:“就他妈那身份,小三上位,也配?”
“可不。”裴舒笑着对叶珊眨眨眼,“我也觉得他是个大煞笔。”
叶珊活了大半辈子,没从裴舒嘴里听过几句脏话,然而,今天裴舒带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多了,叶珊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她缓了缓,直接问:“那你还答应把事情揽下来?”
裴舒翻了个白眼,用“你傻吧”的眼神看着叶珊,说:“我答应了就得办?结婚宣誓的时候,程以南还答应这辈子与我互敬互爱,他做到了?哼,要利用我的时候才知道想起我就算了,连电话都是让张涛打的,他程以南凭什么?想让我张罗?行。让他等着呗。”
叶珊再次瞠目结舌。
“裴舒……”叶珊回过神来,“你坏起来真是蔫坏蔫坏的。”
裴舒刚想反驳,又见叶珊连连摇头,神经兮兮地念叨:“完了完了,我觉得我也得抽空出一趟国,接受资本主义的浸淫。你看你,现在就像是脱胎换骨,老树逢春。”
老树逢春?!
裴舒嘴角一抽,说:“叶珊,你语文老师要是知道你把老树逢春这词用在这,估计得气到呕血。”
叶珊一下子笑出声来,那笑声里充满真诚的欢愉。
“语文老师呕不呕血我不知道,但是,一想到能把程以南气到呕血我就浑身舒爽,简直太解气了。你以前老是维护他,就连说他几句坏话你都跟我着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憋屈!”
有些话,叶珊从来没跟裴舒说过。其实她最喜欢裴舒开朗的性格,她们这样家庭,从小在权贵圈子里摸爬滚打,个个是人精,处处是斗争,就连她和她亲哥,也是明里暗里斗着。然而,裴舒却是个异类。她似乎不会受到黑暗、阴谋的沾染,始终保持着天真纯良的性格,这在叶珊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自然而然,叶珊心甘情愿去呵护她的纯真。
可这傻姑娘,一头栽在程以南身上。
她成了个怨妇,别人嘴里的笑柄,曾经的开朗爽直,也荡然无存。
可想而知,叶珊对程以南得有多恨。
裴舒心念电转,哪里还不明白。她笑了起来,“以后你怎么过瘾怎么骂,我还得给你鼓掌。”
“真的啊?!”叶珊蓦地抓住裴舒的手,眼睛发亮,“裴大小姐,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对付程以南和那只狐狸精,我义不容辞!”
裴舒失笑,“看到程以南吃瘪你就这么高兴啊?”
叶珊眼睛晶亮,露出一口白牙,“你想象不到我有多高兴!”
裴舒看着她眼里泛光,顿了片刻,由衷地说出一句:“叶珊,谢谢你。我这辈子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这也是原主临死前,内心真实的想法。在那些痛苦的日子里,是叶珊的安慰支撑着她。
叶珊呆怔一下,随后把手收回,嘴上还在逞强,“你可拉倒吧,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裴舒跟着一笑,也不反驳,她已经把原主的感激传达给叶珊,这就够了。
她知道,叶珊会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对面的叶珊低头吸了一下鼻子,随后咧嘴傻笑。
悠哉喝完下午茶后,两人起身结账离开。等电梯下楼的时候,裴舒问叶珊还要不要回公司,叶珊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她说:“有事?我请了一下午的假。不过晚点得回公司把文件处理完。”
裴舒于是挽起她的手,说:“那你先陪我去买点东西呗。我晚上陪你回公司加班。”
叶珊疑惑:“买什么?”
裴舒眼珠子一转,说:“送人的生日礼物。”
“吓?送谁?”叶珊一愣,转头看她,说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微变,“送给程以南他妈?这是闹哪出?你不是说不管这事吗?”
裴舒笑得神秘兮兮,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