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浑身软绵绵的, 乌黑的青丝披散在锦被上,脸色苍白,她死死地咬着唇,满眼都是抗拒。
只可惜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如同一具任人摆弄的木偶。
若是真的由得眼前这人给她换衣裳,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逗你的。”白衣人看着她一脸抗拒, 甚至一副寻死的模样, 蓦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 捏着楚俏的下巴同自己对视, 轻声道,
“我现在不给你换。”
“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 带着兰香,楚俏想偏过头躲避, 却仍旧被他固执地锁住下巴, 在耳畔低声笑了起来。
白衣人虽然没有给楚俏换衣裳,却亲自挑了一身绣着金色蝴蝶的白纱裙让阿秋替楚俏换上,等换好后又亲自将她抱到梳妆镜前。
雕花座上的一方圆形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小脸,楚俏盯着铜镜里的自己, 有些恍然, 她有些不认得自己了,仅仅几日就瘦了这么多。
一双修长的手撩起楚俏的青丝,白衣人手里捏着檀木梳,动作轻柔地替楚俏梳头, 眸子专注,神色愉悦。
阿秋端站在一旁,瞧见了这副画面,眸子中尽是惊诧。
主人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么。
白衣人的手指快速地翻动着,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就给楚俏挽好了十字髻,又将几朵浅粉色绸缎做的小花连着几支银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最后又用笔在眉心画了一朵浅粉色的桃花。
最后一笔落下,她的眉眼还未长开,带了一抹稚嫩,但这副打扮的确同他在宫里看见的那幅画一模一样呢。
他的猜测没有错。
白衣人看着铜镜里的人,眸里露出满意地神色。
他的阿俏,是真的很好看呢。
白色的纱裙是天烟纱做的,这纱缎只有北祁才有,他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回来。
纱裙隐隐约约的散着珠光,衬得她白莹莹的小脸多了几分圣洁。
他捏着楚俏的手,亲自给她的指甲上染了豆蔻,艳红色的指甲同那双白生生的手形成对比,他眸子里目露惊艳,舔了舔唇角。
他就知道,她的手染上豆蔻很好看。
“你若是乖乖在这里待三日,我便会放你离开,你不信我也无妨。”
“总归你会明白的。”
“我是为了你好。”
说罢,他抓着楚俏的手隔着面具亲了一下,眸子里似乎有些遗憾。
“后花园里搭了秋千,也种了些花,养了几只兔子,你要是无聊便跟着阿秋去后花园玩。”白衣人从袖口取过一个陶瓷质的小葫芦,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趁着楚俏不注意喂进她嘴里。
稀里糊涂咽了下去后,楚俏便觉得脑袋昏沉起来,意识渐渐模糊。
朦胧中,楚俏似乎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声,这声音有些熟悉。
楚俏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两只铃铛正相互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模模糊糊地盯着床榻上的帷幕,为什么是三日后才放她走
一定是有缘由的。
为了她好.....
楚俏蹙着眉,这三日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么
困意逐渐袭来……
她好像知道什么了,重要的事……宫宴……
白衣人看着她昏睡过去,才转过身离开,临走之际他又停住,背对着阿秋吩咐道,“好生照顾她。”
“是,主人。”阿秋恭恭敬敬地答。
白衣人正打算离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顿住脚步,转过头冷冷地瞥了阿秋一眼,“你要是再被她哄得晕头转向的,该知道下场。”
阿秋额际渗出冷汗,“奴婢省得。”
先前楚俏才来的时候都是笑盈盈地一口一个阿秋姐姐,那声音实在太好听,她笑起来又乖巧,阿秋便对楚俏亲近了些,两人聊天的时候,她差些透露出主人的身份。
后来被暗处的人刨了一块小石子打在手臂上才反应过来。
若不是主人见她同楚俏亲近,楚俏只想要她来侍候,想必这会她已经被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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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从前院里过来,穿过开满山茶花的小道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