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琪以为江臻是疼迷糊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立马伸长了手臂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幽幽开口道:“你三更半夜鬼喊鬼叫要吓死人。”
江臻又看了一眼大神和她说的话,心情低落的,感觉很不美妙,和大神道了声晚安之后,她退出了游戏界面。
一晚上, 江臻翻来覆去睡不着, 窝在软绵绵的枕头里,满脑子都是大神最后说的那句话。
顾誉清还想要继续睡她!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惊的她心慌意乱。
魔怔了一整晚,江臻都没睡好, 顾誉清那张英气的让人过眼难忘的俊美脸庞刻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第二天,江臻精神萎靡的看着梳妆镜里的浮肿脸蛋。上午,她到了医务处挂了几瓶消炎的吊瓶, 无聊的快要长毛。
期间, 她也算是见识到了粱美人招蜂引蝶的本事,就挂水的那会儿功夫, 那些个学长学弟像是苍蝇一样往医务室里飞。
什么崴了脚,落了枕,胳膊肘磕着碰着了, 各种‘疑难杂症’到了粱美人这里清一色的狗皮膏药包治百病!
江臻发现高冷女神的美名真不是盖的, 从身后望去笔直的腰际线到翘臀, 白大褂遮掩着的那条修长美腿性感撩人, 粱美人不论是摆什么姿势都透着股妩媚劲儿。
她不禁感慨,粱美人这种姿色的,绝对世间少有,哪个男人将来得之青睐,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烧了高香!
江臻突然想到了粱美人看顾誉清流转着旖旎深情的眸光,那绝对是超过了一般学长学妹的浅薄关系。
所以,顾誉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
桃花运正旺盛?
祖坟上冒青烟!
躺在病床上,江臻心思突然就活络了起来,各种脑洞大开,到最后灵光乍现暗生一计。
想要摆脱顾誉清衰神缠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佬找到新目标,像是粱美人这样的极品狐狸精,绝对是能吸人精髓的。
她倒是不相信泰迪精顾誉清上了粱美人的床,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勾三搭四!
主要顾誉清消停了,对她没想法了,她就绝对安全了。豪门炮灰之悲惨结局,怎么着也不会在她身上重复上演了。
此计甚妙!
思忖许久,江臻终于从烧脑的剧情中回过了神来,她等着那些个臭男人被粱美人打发走后,才开口:“粱医,换水了。”
粱美人站了起来,拿着调好的消炎药水替江臻换吊瓶。
距离贴的进,她甚至能闻到粱美人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味:“粱医,你用的是邂逅么?”香奈儿柔情香水,知名品牌,价格不便宜。
粱美人睨了一眼江臻,倒是有些惊奇女孩能一下子闻出来她身上的香水味是什么牌子。
“你也喜欢这个味道?”她将吊瓶丢进了处理箱里,冰冷的脸上表情依旧温淡。
江臻抬了抬搁的快要麻木的小腿:“我不喜欢用香水,不过邂逅这一款很受欢迎,听说和斩男色有异曲同工之妙。”
粱美人嗤笑了一声,江臻看着她宛若天使般的笑容,一时之间走了神。
“小小年纪懂什么叫男人嘛?”
粱美人话音落下,江臻在她转过脑袋的瞬间瞥了瞥嘴角,心中不禁暗自言语:她心心念念思慕的对象已经被她睡过了,连男人长短粗细都琢磨透了,还要怎么个懂法?
不过这种话,给江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出去的,就是想想都觉得羞的脸红。
“粱医,其实那天我都瞧见了,你看顾教授的眼神。粱医喜欢顾教授对嘛?”江臻边开口说着边注意观察着粱美人脸上表情。
几乎是她话音起的瞬间,美人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变了,似乎是尴尬,又好像被戳破了心事无所适从。不过,粱美人到底就是粱美人,脸上瞬间又恢复了从容。
她撩了撩耳边轻垂着的发丝,勾起一抹魅艳的笑容:“就算是那又如何?江同学是无聊的发慌,非要和我讨论男人的那些个事儿?”
粱美人翘着二郎腿,江臻眸光在她的小腿上逗留了几秒后,对视上了她那双流转着迤逦风情的丹凤眼。
细细地眼线将眉角眼梢勾勒的细长,淡淡地妆容将她五官显的更立体与精致,看着粱美人的模样,江臻想到了一个词:古有妖狐惑人,今有粱美人活色生香!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如粱美人这样的,恐怕连纱都不用隔了。
顾誉清瞧不上,除非是他眼睛进了屎。
“粱医,你这一开口就是过来人的样子,可顾教授不还是和你疏离有别?”江臻眸底含着笑意,与粱美人套起了近乎:“其实,粱医你漂亮有气质就是架子摆的太高了。”
江臻嘴里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先捧了粱美人一番,而后再指出美人的不足之处。
其实很简单,美人性子太孤傲,又高冷难接近,而男人对于这种难挑战的女人,除了欣赏之外,皆是望而却步。
毕竟,外头大多数有钱的男人千篇一律的喜欢那种娇娇软软的小白花。
粱医听着江臻的话,脸上表情终于变了变,她抿了抿唇,开口:“什么意思?”
美人上钩了!
江臻立马坐了起来,一副侃侃大论的模样:“像是顾教授那样的人,粱医如果只是隔岸观火,将来绝对连汤都喝不着半口。遇到心仪的男人,最好的策略就是主动出击,迎合男人的喜欢,改变自己的性格,最重要的是主动。当然,手段可以欲拒还迎,也可以简单粗暴,或者找个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江臻一番高调大论,听的粱美人目瞪口呆!
她仔细的打量着病床上那个娇小的女孩,年纪不大,看着清清纯纯的不禁人事的模样,可这说起男人来,开口就是老司机。
讶异之后,粱美人脸上终于露出了认真的神色,她红唇微张:“小屁孩,你以为是言情剧啊,还欲拒还迎!知道顾教授身边对他使套路的女人有多少?这招真的好用,还能轮的到我?”
江臻不予置否:“我认同你的说法,但不认同你的做法!粱医,爱情可以让你清醒也可以让人盲目,你认为不行,未必就是不行的。”
顾誉清身边的女人多,但他也是凡夫俗子,又不是什么大圣人,能美人在怀而不乱!
听见江臻这么说,粱美人抿了抿唇,似乎没话反驳,她缄默几秒后,认真的江臻讨论起了如何追男人事半功倍。
鱼儿上钩了,江臻自然是更来劲儿了,猛夸了一顿粱美人之后,再画了个大饼给粱美人,顺便把成功之后,她跻身名流荣登顾太太的宝座种种美事给说了一番。
粱美人那样的高冷女神,在听到江臻构想出的美事,面上亦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动容之色。
……
顾誉清原本要去校长办公室,经过医务室时恰巧听到了女孩那悠扬清丽的嗓音,他促步,倚门听着医务处里头女孩那逐渐变的亢奋与激动的声音。
“粱医,首先你要先借着各种机会靠近顾教授,然后再试探他对你的看法,感情可以是一见钟情,也可以是日久生情。”
江臻完全没想到,她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被门口站着的男人听了过去。
“可我和学长一直都保持距离的,要是一下子太热情了,会被反感吧。”粱美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特别对面坐着的还是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怎么想都不靠谱!
女孩支着下巴似乎认真的考虑了会儿,然后:“粱医可以先试试看,时不时的给顾教授发信息,再对他好,温柔体贴的。我想只要是个男人,都架不住粱医你的热情攻势的。或者……”
说实话,江臻活了两辈子也没费心思追过男人,为了表现出身经百战套路满满的样子,她快要掏空了脑思路。
还好,她看过的霸总言情文多,把那些个女主追男人的招数给套用了出来,献给了粱美人!
粱美人很受用,和江臻和声细语的讨论起了细节。
门外,一道孤傲劲挺的倚在墙面之上,他逆光而立,那张俊冷侧颜被灯光拉的很长。耳边是女孩细润如棉的嗓音,他脸上神情沉着,愈是往下听,他眉头愈是蹙紧,到最后,男人深邃的眸光中漾上了一片沉冷阴鸷。
好啊!
江臻,你他妈真有种!
这么积极的帮着他介绍对象,就这么想摆脱他?呵呵!
顾誉清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没有继续扒墙角偷听,因为怕再听到些不中听的,忍不住冲进去弄死某个不知趣的女人。
顾誉清离开之后不多久,江臻就挂完了吊瓶。为了方便,她早上在医务处把轮椅换成了两根拐杖,这会儿她架着拐杖,踮着脚朝着教室走去。
和粱美人交谈甚欢,想到往后就要摆脱顾誉清,江臻心里美美的,心情愉悦之后,感觉空气也清新了,小伙伴们更和蔼可亲了。
粱美人怎么追顾誉清她不管,反正如今的顾教授就是美人眼底的唐僧肉,势在必得!
唐僧被狐狸精缠住了,她就像是脱离了紧箍咒的孙悟空。
江臻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妙了,吃饭时,心情一好,多添了一碗饭。午后,上完了公共课,江臻拄着拐杖想去操场开放地带的草坪上坐着看会书。
刚出大楼,就被一个陌生的女孩拦住了去路。
“你是?”江臻疑惑的开口询问。
女孩咬了咬唇,似乎很难开口,过了一小会儿后才悠悠然道:“我叫许梵音,是来和你道歉的,你鞋底的刀片是我放进去的,对不起,请你原谅。”许梵音说完,朝着江臻鞠了一躬。
许梵音突然冒出来,还红着眼眶哭唧唧的和江臻道歉。她倒是一点也不嫌害臊,当着操场上那么多人的面开口。
江臻有些懵,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
直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她才冷着表情开腔道:“许同学,你不必和我道歉,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我在你身上划一刀,然后轻描淡写说一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的话,我就原谅你。”
江臻的性格脾气都很好,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粉饰太平,被人伤害了还能一笑泯之,她没那么大度。许梵音在她的鞋底放刀片,害的她生缝了三四针。痛的彻夜难眠,这笔账她还没找她算呢,又何谈原谅!
“江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被冲昏了头脑,你原谅我好不好?”
许梵音带着哭腔的跪到了江臻的脚边,见江臻没有松口,她绝望的哀求:“我妈为了供我上大学,每天起早贪黑,一天打三份工,我不能被退学的,我求求你。我只是喜欢慕寒时而已,我只是被冲昏了头脑才放刀片在你鞋底的,我求求你。”
许梵音期期艾艾的哀求声突兀又清晰,江臻看着她,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犹豫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中年女人从教务处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那个中年女人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脚步有些虚浮,走到许梵音跟前后,扬起手腕……
啪!
巴掌声响了起来,周遭顿时传来此起彼伏唏嘘声儿。
“妈辛辛苦苦起早贪黑为了什么,供你上大学就供出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中年女人扇了许梵音两巴掌。
大概是太过绝望,又朝着自己的脸上一下接着一下:“都是我的错,没管好你,你爸死的早,我天天净顾着赚钱。现在,你要被退学了,往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看着这一幕,江臻心情有点复杂,特别是瞧见了中年女人沧桑的面容,以及那双黝黑布满了粗糙茧子的手。
她不想心软的,对于许梵音这种无脑蠢货,她根本就没必要同情怜悯的,可瞧着面前的中年妇女,江臻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抿了抿唇,她措辞道:“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帮你去求学校放你一马。”
……
许梵音的事儿是被顾誉清揭发的,教务处主任把处置这件事的权力交给了顾誉清,江臻打听了之后,打算去找顾誉清求情。
前几天强吻的事儿还在脑海挥之不去,江臻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去面对那个男人。
可,她一时心软嘴快答应了许梵音,又实在做不出出尔反尔,说实话要不是许母触动了她心底某处柔软的点,她死都不可能把这件事往身上揽。
自讨没趣不是!
江臻到办公室找了一圈,没瞧见顾誉清的人,她又等了半个小时,最后碰巧见到经过的老杨头,得知顾誉清已经回去了。
铩羽而归,江臻别提多烦闷了,关键是这茬子事儿是自找的。颠簸着腿儿,她踯躅难行了一路,好不容易磨叽回了宿舍。
想要开门时,她诧异的听见寝室里传来了轻声的呜咽,好像是有人在哭!
轻轻地蹙眉,她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才发现梁晓曼蹲在宿舍的角落里,拭着泪,她隐忍压抑着哭声,抽泣着。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梁晓曼倏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的擦干了眼泪。
“臻臻,你怎么回来了?”梁晓曼眼角还挂着泪珠,眼眶红红的,脸上牵强的挂着一抹僵硬的笑。
“出了什么事吗?”江臻疑惑的开口询问。
梁晓曼什么都不肯说,江臻询问了两回最后没勉强,毕竟人家的隐私不想透露,她也不好问的太深了。
“如果碰到什么困难了,要告诉我们。”江臻温和的对着她说道。
虽然和梁晓曼接触不深,但她还是蛮喜欢这个温柔似水性格又好的南方姑娘。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一下子就处的深,特别像是梁晓曼这种喜欢躲在龟壳里自我舔舐伤口的女孩子,就更难融入了!
“我没事,就是想起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泪点很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