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拦了马车
萧知一愣,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 会是谁拦了他们的马车刚想掀开车帘看一眼,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车帘, 就被陆重渊握住了手,抬眼看去, 便见陆重渊正盯着那块锦缎布帘,俊脸微沉。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注视。
他低头, 双目望向她, 沉声道“小心。”
话音刚落。
外头便传来庆俞的说话声, “五爷, 夫人,来人有不少, 你们且先坐在里面, 不要出来。”
他一边说着话, 一边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无比的剑身从剑鞘里出来的时候,还发出了“铮”的一声, 清脆又凌厉。
虽然没有瞧见外头是一副什么阵仗。
但从庆俞的话语和表现中也能瞧出来人不善, 萧知抿着唇,小脸有些苍白, 握着陆重渊衣袖的手指也收得更紧了。
她脑中第一个念头, 来得这些人可能是陆重渊的仇家。
以前陆重渊还没出事的时候, 结下的公仇、私仇有不少。
想到这。
她又埋怨起自己, 为什么非要带陆重渊出来就算要看风景,在城中也能看,为什么非要去郊外,非要去庄子现在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就是想找人帮忙也没办法。
庆俞的武功虽然厉害。
但她听外面的打斗声,也能察觉出来的人有不少,他一个人再厉害,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何况他还得分心护着马车,不让其他人靠近。
至于他们三个人。
喜鹊是不用说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
陆重渊的腿又还没好。
至于她
萧知轻轻抿了下唇,想到陆重渊当初给她的那把匕首,突然松开握着袖子的手,把匕首握在手中。
她小脸紧绷着,红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就连身子也绷直了一些,挡在陆重渊的面前。
她心里也没底。
倘若有弓箭,那她尚且还可以一试,可如今就这么一把匕首
陆重渊惊讶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萧知,他倒是没想到,这样的危急时刻,她头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保护他。
明明那么瘦弱,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
他的小姑娘啊
陆重渊那颗本就对萧知冷硬不起来的心,在这一刹那,变得更加柔软了,他伸手,撑在她的胳膊上,慢慢往下移,轻轻地抚平她的不安,声音也十分温柔,“别怕,不会有事的。”
可萧知怎么能不怕呢
虽然隔着一块车帘,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光听那些厮杀声就知道外头有多危险了。
她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担心。
还有一些自责。
要是
她没有提出要来外头逛逛,他们也就不会碰到这样的危险。
外头的打斗声越来越近,空气里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喜鹊小手抓着马车,苦着一张脸,颤声道“主,主子,我们怎么办啊”
萧知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陆重渊突然出声,“小心”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抱着换了个位置,变成陆重渊在前,她在后了这番动作太快,萧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外头有一柄长剑直接砍掉车帘飞了进来,稳稳地嵌在了车璧上。
头顶悬着这么一把剑,这会还在轻晃着。
萧知看着就心惊胆战。
而外头
没了车帘的遮挡,原先瞧不见的那些画面自然也就显露在眼前了,地上已经躺了十来具尸首了,全是蒙着脸的黑衣人,庆俞还护在马上边上,同七八个黑衣人打斗。
空气中全是浓郁的血腥气。
萧知被陆重渊挡在身后,轻轻皱起了眉。
她能察觉出庆俞的体力已经变得有些不支了,他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出剑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五爷,夫人,你们先走”庆俞一边抵挡着来人的进攻,一边分神朝身后说了一句。
萧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然后不顾陆重渊的阻拦,直接冲出马车,拉着缰绳,扬起长鞭。
“驾”
她冷着一张俏脸,赶着马车,在庆俞的襄助下,突出重围,他们在这,反而会让庆俞分神,离开这个地方,往东郊跑,只要到了庄子就没事了。
看着外头的萧知。
陆重渊俊脸微沉,扣在马车上的手,不自觉又收紧了一些。
他向来擅长谋算,早在庆俞禀完这桩事后就想到了今日这幅场景,陆崇越打定主意让他们死,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想到了,甚至还打算亲自开一条光明大道,让他们不必费心怎么才能找机会动手。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住她,只能想出这样的蠢法子。
可真的看到她紧张、她担忧、她自责的样子,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太好受明明说过要护她一生平安,让她不必担忧害怕,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置身在这样的危险之中。
就这一次。
陆重渊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只要把她留在身边,只要她不再想着离开他,那他以后一定不会再欺瞒她,也不会再让她处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萧知不敢分神,她只能死拉着缰绳,扬着长鞭赶着马,一刻不停的往前赶车。
可身后还是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有人追过来了。
萧知心下微沉,她咬着牙,手中的马鞭狠狠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疯一样的扬起马蹄往前飞奔起来,而身后那些跟着的黑衣人眼见这幅画面,直接搭起弓箭射了过来。
再往前,就是陆家的庄子了,到那个地方,再想杀掉他们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所以
他们必须现在立刻就死。
要不然任务失败,他们的酬金可就拿不到了。
萧知一个劲地赶着马车,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头,惊喜道“五爷,我们快到了,只要”
话还没说完。
她就察觉到一阵凌厉的劲风从身后袭来。
她以前也跟着父王和哥哥学过一段时间的武艺,自然知道那股劲风是什么,整个身子都跟僵直了似的,握着马鞭的手也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