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冬凝。
上官惊鸿方慢慢抬头,嘴角笑容不减,“她花了心思给我提示,我也想看看我和她的孩子,她不会再回来了。嗯,这样也好。”
他语气温柔,有丝混微黑的鲜红从他嘴里溢出,他袍上的血竟不知是翘楚的,还是他的。
他说着突然顿住,眼中一片恬静,似乎蓦然陷入了什么回忆中去。
各人的心仿佛被什么一抓,想问他有关这油纸的秘密,想问他想到什么东西,终不敢惊扰。
于是,他们不知道,他脑海里,此时漂浮着一座庄严的大殿,殿外,凝霜花开成粉色云海。
那天殿里有客。
茶烟炊炊中,三人围桌而坐。
两名男子。一明黄之袍,发束玉冠;一素白长袍,一头青丝并没有像前者一样盘髻以束,而是末尖用一条澄蓝发带缚住。
二人正在对弈。
另有一名紫裙女子坐在玉冠男子身旁。
她和这男子似乎是夫妻,桌下,男子的手握着她的手。
有数名小沙弥在庭院里打扫,更有数名僧人守侍在白袍男子背后——这些人走出去动辄都是大人物,但对这男子来说,不过都是他的门徒。是以,他们的姿态都很是虔诚,悄然静立,只等那男子有甚吩咐。
早课的声音很是响亮,从殿内传来,但似乎没有打扰到对弈的人丝毫,棋盘黑白纵横,章法极稳。至此,一盘棋已下了个把时辰,仍是胜负未分,僧们都看得滋味,越发紧张屏息,此时两方都是万险,一子错,便是一局终。
女子却看得有些无聊,微微倚在丈夫肩上,突然她两眼一亮。
一团白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殿内窜出来,倏地跳到桌上,这东西降落之际,尾巴一拂,棋子顿时四散,一局不得不宣布寿终正寝。
“飞天,将我变回人形。”
它蹲在棋盘上,屁股向着黄袍男子,一双蓝眸却恼怒的瞅着白袍男子。
这东西两耳尖尖,赫然便是一只小狐.狸。
“这小畜.牲,竟敢打扰佛主、天帝天后雅兴!”
僧们斥着,有僧来提小狐的尾巴,它吱的一声,竟跃到白袍男子膝上。
那一双男女原来竟是天界帝后,这白衣男子却是万佛之祖飞天。
帝后低笑,几名僧人却慌了,这小妖精好大的胆子,万佛之主的膝盖是它能耍乐的地方吗
“佛主恕罪。”众人惶恐说着,又伸手去抓小狐。
白袍男子却突然伸手隔在僧人和小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