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看看县主是否有空,就说我有一事请教,”云驰回到自己住的正院。
等云驰洗漱更衣,就听亲兵来报,说是瑞和县主已经在正厅等着他了,没想到李静宜来的这么快,云驰瞪了一眼来传话的亲兵,责怪他为什么不及时禀报,自己则整了整衣冠,匆匆往正厅去了。
“见过恩义侯,”李静宜见云驰进来,起身见礼。
怎么人来的桌上连杯茶也没有云驰想想这次他带出来的全是跟自己从疆场上回来的铁血汉子,奉茶迎客的还真没有懂,云驰谦意道,“怠慢县主了,县主请坐,我这就着人备茶,”
“侯爷不必客气,侯爷身边的都是身负绝艺的将士,静宜不敢驭其为役,”李静宜跟云驰在船上呆过几日,这次跟云驰过来的一看就是行武汉子,哪一个也不像是府里的仆婢,而且她也听贺妈妈说过,云驰平日的起居都是自己打点,从不假手与人。
云驰住的既明院中原也有服侍的下人,不过云驰一来,丫鬟全都打发了出去,小厮则也遣到外头做了粗使,现在他命令下去,很快便有人将茶奉上,云驰亲自执壶为李静宜将茶沏上,“这芳园的银针,竟然比我在宫里喝的还要好些,”
云驰自哂的一笑,抬眸看了李静宜一眼,“不过这方为民能拿到的好茶,想来荣府也是不缺的。”
云驰的试探李静宜如何听不出来,她捧了茶碗轻轻呷了一口,“云侯说的没错,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上再无一人比皇上富贵,可是若论起日子过的舒服与否,”
李静宜浅浅一笑,“可叹今上励精图治,奈何自建安朝起国库空虚,皇上几次下令缩减宫中的用度,说句冒犯的话,皇上的后宫里的妃嫔,未必有胡家的姨娘多。”
“商人唯利是图,蝇营狗苟不过是为了一姓富贵,如何能跟皇上的心胸抱负相提并论,”云驰呷了口杯中的茶,“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同知,这日子过的却比皇上还滋润,这为人臣子的,一个忠字是谈不上了,”
“忠”李静宜被云驰一本正经的话逗的咯咯直笑,“侯爷快莫要说话了,皇上虽然是我的舅舅,我也从来没敢想着这大周的官员都忠心耿耿,一心为国。”
见云驰不语,李静宜又道,“千里谋官只为财,如今这世道,能在升官发财之余为百姓做一些事,已经很不错了,地方官如此,京官们如何云侯想来比我更清楚,不论是文臣还是勋贵,大家绞尽脑汁争差使,难道真的是要为国尽忠”
李静宜一席话说的云驰额间见汗,旁人不提,就是他这个正牌国舅,御封的恩义侯,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心为公,“没想到县主竟然从一杯茶中想到这许多,云某佩服。”
“这些不就是云侯想听的么”李静宜眼中满是戏谑,她冲云驰举了举手中的茶碗,“以恩义侯府的富贵,方为民这些还不值得云侯生出慨叹吧”
没想到这个瑞和县主这么敏锐,云驰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不再瞒她,“是,方为民我还真没看到眼里,我想知道的是荣家,包括县主在船上跟我说的,这珠洲附近大量的农庄,里头耕作的人又是哪里来的”
“吃空饷喝兵血根本不算什么,不论是南路水师,还是西北的驻军,都经不起人查,云侯是带过兵的人,这个瞒不过您,不过荣家的富贵,除非每年从军费里坑走一半儿,不然是撑不起来的,要知道这南路水师上下,要封的嘴,可不只一张。”
自己要想后半生清静,荣家倒了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江南胡家的底细,云侯难道没有查过”
至于云驰为什么咬着荣海不放,这个李静宜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