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南玲琅阁。
被阵法锁链困在地下暗室的玉楼春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灵力, 混体发着红光,不安地剧烈颤抖起来。
玲琅阁的掌柜见状满脸都是冷汗, 朝着大开的门口低下头,艰难道:“城主,这……玉楼春, 我们实在是压制不住……”
从门口缓慢迈进来一条修长的腿,接着一个曼妙的女人款款走出。
花对玉一身单薄红衣, 外面只披着半透明的白纱, 纤腰长腿,手中持着团扇,姿态妖媚地缓慢走来,木底的鞋跟同冰冷的石板路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人心尖上。
只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妙人来临,掌柜却是浑身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花对玉容貌极其艳丽, 美得几乎有些侵略性,旁人看她第一眼, 并不是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绝色, 而是一种从心里而生诡异的恐惧感,但是细想之下,这种害怕却是根本没有来由的。
花对玉轻轻扇着团扇,一双妖媚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勾起,瞥了那大汗淋漓的男人一眼, 幽幽道:“废物果然就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的长裙从大腿侧开叉,缓慢迈步时能瞧见修长白皙的腿,几乎让旁观之人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花对玉只是随意一句话,那掌柜脸上冷汗更多了。
她瞥了那男人一眼,淡淡道:“带我过去。”
掌柜闻言,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忙道:“是。”
花对玉一举一动全是遮掩不住的妖媚,发间却插了一个不符合她气场的木头簪子,瞧着有些违和。
她随着掌柜下了地下暗室,便察觉到了一股浩瀚的灵力扑面而来,将她额前的长发吹得拂到一旁。
花对玉将团扇遮掩在唇边,眸子弯弯,“哦”了一声,淡淡道:“都说剑随主,没想到容不渔那般优柔寡断之人的剑,竟然这般有骨气”
暗室的中央全是密密麻麻的法阵,四根锁链紧紧缠着中央悬地三尺漂浮在空中的长剑,此时周遭全都在微微发着抖。
困着玉楼春的阵法,竟然同将容不渔困在无尽海渊的阵法一模一样。
花对玉慢悠悠地走上前,涂着蔻丹的白皙手指缓缓划过玉楼春的剑身,接着缓慢地弹了一下。
但是她这般轻飘飘的动作,却宛如有千斤之力,玉楼春被弹得浑身一颤,一股微弱气浪蔓延开来。
随着一阵不甚剧烈的震动后,玉楼春终于安分了下来。
花对玉收回手,漫不经心地看着指甲上的蔻丹,懒洋洋地吩咐道:“泠南今儿来客人了,找些人替我去招待吧。”
掌柜一直在旁边候着,闻言抬起头:“城主的意思是……”
“容不渔到了。”花对玉偏头一笑,倾城容貌令人呼吸一窒,说出的话也让人毛骨悚然。
“听说他的眼睛似乎不太好,正好挖出来入我的一味药。”
掌柜一惊,不敢多问,忙点头称是。
在客栈中的容不渔猛地浑身一颤,眼睛缓慢地挣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
犹襄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看到他醒了,道:“你终于醒了,现在看来你不用那遗梦珠,似乎睡得也不错。”
容不渔还陷在梦中的回忆里回不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脸,触到了一手的水痕。
他漫不经心地抹去了,偏头道:“有事”
犹襄道:“嗯,有,玉楼春的事。”
他将玉楼春在玲琅阁不安晃动的事和容不渔一一说了,末了道:“你猜花对玉能不能顺着玉楼春的反应猜测到你进城了”
容不渔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十有八九,对玉向来聪明。”
犹襄幽幽道:“你竟然还夸她”
容不渔淡淡道:“我说的是实话。”
犹襄撇了撇嘴,道:“那你打算如何我还没寻到能将那傀儡和内丹分离的医师,今日问了一遭,没人肯接。”
“都怎么说”
犹襄道:“都说,除了花城主,没人能有这样的修为。”
容不渔:“……”
容不渔道:“不信,再去找人问,那掌柜说什么了吗”
“也是这么说。”
容不渔头疼地按了按额头,道:“把九重葛叫来。”
犹襄一听,神色顿时有些古怪:“叫他来做什么”
容不渔道:“他是鬼厌。”
犹襄呆了一下,才满目骇然:“鬼鬼鬼……”
容不渔道:“小声点。”</p>
犹襄将未尽的话给吞了下去,这才想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容不渔对顾雪消那种半鬼厌不排斥了,敢情一个活生生的鬼厌在他身边转了那么久,就算再排斥也得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