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香儿姑娘,我这还是在神医谷吗我夫君和丫鬟呢”沈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温声问道。
得益于这具身体原主的声线很细,嗓子比较软,说出的话总是比寻常人轻柔了许多,给人一种非常温柔的感觉。
香儿听到这柔柔的声音,看着沈容白璧无瑕的后背,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语气不自觉地冲了一些“给你熬药去了”
沈容诧异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改“这样啊,谢谢香儿姑娘,我舒服多了。”
沈容没说谎,穿进这具身体以来,她一直觉得身体很沉,像个负重前行的旅人,这一昏迷、针灸,出了一身的汗,似乎身体都轻盈了许多,说不出的畅快。
自己莫名其妙地发火,对方却还是态度这么良好。
香儿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静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把话题绕到了司马冲天身上“刚才你昏倒了,你丈夫可关心你了。”
沈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天哥待我是极好的。他之所以来找神医谷也是因为宝儿去世,我太难过了,他想给我和孩子出口气,他这人就这样,凡是自己人,一定护得紧紧的。其实我们都清楚,宝儿的事怪不得崔神医,是这孩子福薄,跟我们的缘分浅,还请崔神医和香儿姑娘莫怪。”
香儿心里头有些矛盾,她以前一直希望司马冲天能跟神医谷和解,她也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但沈容真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她又不知为何,一点都不开心。
“知道就好,我师傅名满天下,可不会故意针对一个小孩子。”香儿娇蛮地说。
沈容含笑应是“崔神医医者仁心,世所皆知。”
香儿一拳砸在棉花上,心里憋屈得慌。不管说什么,沈容都一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通情达理的模样,反显得她小肚鸡肠。
她心底清楚,自己为什么不高兴,还不是昨晚司马冲天为了沈容丢下了她。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可真的正面跟沈容接触后,她发现,沈容真是一个性情温婉、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实在厌恶不起沈容来。
沈容也察觉到了她态度的软化。这两天,接触了于师兄、崔神医、香儿,沈容发现,这神医谷的人都有个毛病,傲娇,面冷心热,口是心非。
她也不介意,主动跟香儿聊起了天,慢慢将话题引导到她跟司马冲天的相遇相识相爱。
香儿渐渐发现,这些经历何其熟悉,不就跟她自己这几天的小鹿乱撞很像吗她悄无声息地摘下了头上的那根沉香木桃花簪,死死握在袖子里。司马冲天送了她亲手雕刻的桃花簪,两年前,也送过沈容一支亲手打造的梅花银簪。
本是一件很浪漫,很心动的举动,但因为不是独一无二,甚至是别人玩过一遍的,这种效果便大打折扣。昨晚刚接到簪子时有多感动,香儿这会儿就有多恶心。
她嘴上虽然没说,但脸上的神色似乎不大好。
沈容瞧得分明,这种单纯易骗的小女孩极好对付,既然司马冲天能骗得她背叛养育她的师门,自己也一样能将她哄回来,让她看看司马冲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良配
沈容又添了一把火“天哥待我极好,娶我时候,在我爹面前发过誓,会一辈子都对好,永远不会做伤我心的事,我相信他。”
这下换香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沈容了,这个女人好像比她还傻。不过司马冲天就是有这种魔力,自己见到他时不也不争气的脸红心跳吗就像现在,哪怕知道他是在哄骗自己,香儿怨他的同时,也不敢保证,他来找自己,自己能拒绝得了他。
“不好意思,拉拉杂杂跟你说了这么多。”沈容羞涩地一笑,“没人跟我聊天哥,今天碰到香儿姑娘,我感觉跟你投缘极了,所以忍不住跟你多说了几句,香儿姑娘莫怪。”
香儿开始拔针“我不怪你”
沈容真是服了这一门三师徒的耿直了,听不出她说的是客气话吗
香儿也是这种性格,那她的措辞得改一改,太委婉,对方不一定听得出来她真实的意思。
等拔完了针,沈容朝香儿眨了眨眼说“有劳香儿姑娘了,这扎了针之后我舒服了许多。最近我老是梦魇,睡得非常不安稳,能否麻烦香儿姑娘晚上也过来帮我扎几针,戌时左右,叫上于师兄吧,让他陪天哥在外面下棋。”
香儿其实有点心动,她想看看沈容是怎么跟司马冲天相处,是不是像沈容说的那样。不过大晚上的,她去一对夫妻的房里,终归是不大方便,好在沈容还提出了让于师兄一块儿过去,这样就是师傅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那好吧”香儿装作答应得很勉强。
得了她的肯定答复,沈容心里乐开了花,又变着花样把香儿夸了一遍,直夸得她通体舒畅。
在崔神医那里歇到下午,司马冲天才来接她回去。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去后,吃过晚饭,天就黑了,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睡觉。
雪莲是沈容的陪嫁丫鬟,这次出来就带了她一个仆人,她自是要在屋子里伺候,正好这房间布置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张榻在屏风外面。雪莲就睡在榻上,里面主子有事一叫,她就能马上起身。
而沈容和司马冲天睡在里面。
看了一眼沙漏,距戌时还有半个时辰,沈容不敢睡,拿了一本书,倚在床头看了起来。司马冲天脱掉外衣,走到床边时,看到她还在看书,不赞同地说“晚上看书伤眼,你身体不好,早些睡”
沈容不肯“我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再看一会儿,你要困了,你就先睡。”
旁边的灯亮着,时间又还早,他哪睡得着。尤其是躺进被窝后,贴着沈容温软的身体,阵阵馨香混着淡淡的药香从她身上袭来,一低头就是她雪白的锁骨和漂亮的天鹅颈,勾得司马冲天下腹一紧,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自从沈容怀孕后,这一年,他们几乎都没做过了。这一贴近,勾起了司马冲天的,但沈容现在是个病人,司马冲天自忖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肯定不会动还在生病的妻子。
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得不到发泄,憋得很不舒服。偏偏屏风外的雪莲似乎也睡不着,翻了个身,窈窕的曲线起起伏伏,在屏风上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两个属于自己的女人都躺在屋子里,穿着单薄的里衣,风情万种地躺在床榻之上,哪个男人不心动若还能坐怀不乱的,不是柳下惠就是那无根之人,司马冲天觉得口干舌燥,百爪挠心,又忆起昨晚温香软玉抱入怀的那种细腻触感,腹下的火热增大了一分。
偏偏这时候,沈容还不自觉地往他身上蹭了蹭,眼睛黏在书上,一心二用“天哥,你的一身真暖和”
说着,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这一声娇吟彻底击溃了司马冲天的自制力。他忍不了,更不想像昨夜那样做到一半又硬生生地被打断,所以沈容今晚必须睡着。
“咳咳,雪莲,给我夫人各自端一杯水来”司马冲外吩咐道。
紧接着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雪莲很快下床,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托盘上,端过来,分别递给沈容和司马冲天。
接过茶杯时,司马冲天的手蹭了蹭雪莲的小指,雪莲抿唇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书上的沈容没留意到这一遭。
她端着白瓷杯,抿了一口,又看书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声嘀咕“天哥,我好困呀”
“好困就睡吧”司马冲天接过她手里的茶杯,递给雪莲,然后扶沈容躺下,帮她把被子拉了起来,盖住她的肩。
沈容困得不行,沾到枕头就闭上了眼“不行,我还有事”
“有事明天说,你的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司马冲天拍了拍她的肩,没过多久,枕头上就传来了她匀称的呼吸声。
总算睡着了
司马冲天蹭地掀开了被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雪莲手里的托盘往桌子上一放,拦腰抱着她就往外面的榻上走去。
“啊”雪莲娇呼了一声,手不老实地爬到了司马冲天的身上,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庄主”
她的声音被堵住,很快,榻上就传来起起伏伏的撞击声。
于师兄侧头看了一眼香儿“这大晚上的还要施针你没搞错吧,那个司马夫人给你灌了什么汤”
香儿双手叉腰,刁蛮地说“师兄,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告诉师傅,他大前年酿的那坛桂花酒不是被打碎了,而是你和原师兄偷喝了”
“你怎么知道”于师兄吓得站了起来,瞅了一眼门口,没好气地说,“行了,我去还不成吗你个牙尖嘴利爱告状的小丫头”
香儿得意地笑了“师兄你真好,快走吧”
“诶,等等,晚上风大,你要着凉了,师傅肯定怪我,把这大氅披上”于师兄追了上去,硬是把自己的大氅按在了香儿身上。
因为闭着眼都能在谷里绕一圈,师兄妹也就没提灯笼,迎着夜色大步往司马冲天的住处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听到门里传来凶猛的撞击声,撞得床榻嘎吱作响,在这声音里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娇吟声。
于师兄的脸骤然变得通红,赶紧拉着香儿往后退。香儿不肯,甩开了他的手。她从小学医,跟着师傅师兄走过许多地方,对男女之事比寻常女子知道得多得多。这一听就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干什么。
香儿气得眼睛都通红了,她虽然单纯了些,但到底没傻到家。沈容让她戌时来,结果却又跟司马冲天哼,亏她还以为沈容是个好人呢
香儿气结,忽然门里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庄主”。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沈容的,那屋子里的女人是谁
又气又怒的香儿上前一步轰地一声踢开了房门,清淡的月光洒了进去,照出了榻上那对男女拧在一起白花花的肉。
“啊,什么人”雪莲吓得赶紧捞起衣服按住胸口,不停地往司马冲天怀里钻,司马冲天马上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恼怒地说,“出去”
香儿依稀辨别出这是司马冲天和沈容的那个丫鬟雪莲,气得眼都红了,根本不睬司马冲天“不要脸”
“走啦。”于师兄虽然也不喜看到这一幕,但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拉了拉香儿,低声说,“老爷睡个丫鬟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别多管闲事了”
香儿不依,凶巴巴地瞪着雪莲“你家夫人呢”
跟庄主偷、情的事败露,雪莲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在里面睡觉”
“她睡死了吗这么吵她都没醒”香儿气冲冲地跑了进去,抓住床上的那团隆起就摇。
于师兄没辙,赶紧跟了进去,路过榻边时他还嫌恶地丢下一句“把衣服穿上,明天就给我滚出神医谷”
他早看司马冲天不顺眼得很,这家伙竟然在病妻的房里,跟妻子的丫鬟厮混,还是个男人吗
于师兄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灯,站得远远的。
床上的沈容终于被香儿摇醒了,她睁着一对迷茫的眸子,喃喃自语“扎针啊”
“扎什么针你怎么睡这么死”香儿眼睛红通通的,生气地瞪着沈容。
沈容眨了眨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我也不知道,本来在看书的,后来喝了一口水,然后然后好像就睡着了”
于师兄抓住了重点“喝了一口水”
“对啊,天哥让雪莲给我倒的。诶,天哥呢”沈容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
那边于师兄已经拿着油灯,走到桌子前,拿起托盘上那两只杯子嗅了嗅,嗅到第二杯的时候,他的脸色忽地就变了,一把将杯子按到了香儿的手里,声音前所有为的严肃和犀利“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眠春怎么会在这里”
眠春是神医谷里的一款蒙汗药,这款蒙汗药只要米粒大的分量就能迷晕倒一个成年人,难怪沈容会睡得那么死。因为药效极好,提炼的药物也非常难得,因而这么年,崔神医总共只做出了极少的一份,最后给了唯一的女弟子香儿防身。
香儿一听眠春就懵了,侧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好衣服进来的司马冲天,眼泪嗖地一下滚了出来。她的心上人竟然拿她的药下给妻子,以便肆无忌惮地跟丫鬟偷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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