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凛点头, 不待胡彻和那坐在地上起不来的人露出喜色,又道“只要能上山就必须去, 每日最少两趟。”
胡彻一愣,转身去看西山上,眼神里露出些绝望来。
“如果你们要是偷跑, 我就去报官, 还有小白”
听到小白, 胡彻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忙道“不跑不跑, 绝对不跑。”
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了了。
村长还写了个契书, 言明两人是上门偷盗之后自愿留下干活赔偿,为期一年。如若胡彻和胡水做到一半逃跑, 与逃奴无异, 东家秦肃凛可去衙门告状。
胡水倒是爽快,很快画了押,胡彻憋屈半天,余光不停往全喜媳妇那边看, 她却始终不理, 和别的看热闹的众人一样。
契书一式四份, 胡彻胡水各执一份,秦肃凛身为苦主也执一份,村长为证人,也有一份。
事情说完, 秦肃凛和张采萱含笑送走了众人,全喜媳妇走时恶狠狠道“采萱,随便使唤,别客气,他十岁上父母就都没了,我们说接他过来他祖父祖母死活不肯,非要留他在家中,宠得眼高手低,银子少了看不上,多了挣不到,他就是缺管教。”
等众人都走了,秦肃凛将马车拉到后院拆了,后又将小白带进屋,烧了热水帮它上药。
看得一旁蹲在屋檐下的两人眼热不已。
真心觉得,人不如狗。
最后 ,还是行动无碍的胡彻扭扭捏捏问秦肃凛,“秦公子,能不能让我们也洗漱一番”
秦肃凛扫一眼他,眼神落到他手腕上的咬痕上,道“那边有厨房,自己打水去烧。”
秦肃凛说的是张采萱的房子那边,确实是有厨房的,里面还有锅灶一样不缺。
张采萱听了,又想起还要给两人找住的屋子,顿觉麻烦,有点后悔。不过想到两人是要砍柴的,道“你们也住到对面去,不是想要看我们种的菜么都在那边,看个够。”
秦肃凛这边的院子肯定不让两人住,本身他们居心不良,住到一起肯定不能放心。
倒是对面她自己的房子如今每间都种了青菜,呃不是想看青菜么,就让他们住炕上好了。和青菜一个屋,看个够。
张采萱推开一间屋子门,里面地上的菜只有手指那么高,绿油油的,胡彻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了愣。
她伸手指着靠墙的炕床,道“你们就睡那里好了,注意只能踩一条道过去,可不能踩了我的菜。要不然不给饭吃”
是的,带着胡彻过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还要供两人的吃食,契书上说他们是东家,也就是说,他们俩算是个长工的意思。
胡彻满脸青紫,还有手腕上被咬了一口,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什么事。胡水站不起来,腿上看起来血淋淋,被小白咬到后他自己扯 ,扯开了点皮肉才流了那么多血,小白也是因为不肯松口才被他打到的。
两人的伤都不严重,张采萱扫一眼就看了个大概,回房后拿了点方才秦肃凛给小白上的药给两人,道“早些养好伤,赶紧砍柴去。”
本来看到那个纸包就有点纠结的胡彻,闻言忍不住道“这个是方才给狗上的药。”
他明明看到秦肃凛就是从这里面分出去一半上到小白身上的。
张采萱点头,“是我们备下的伤药,你不要”
胡彻忙收好。
张采萱转身出门,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你们不能带人进院子来,也不能把我们家的事情往外说,要不然小白来找你们玩。玩过之后就赶出去。记住了”
听到小白找他们玩,胡彻还好,胡水是被咬怕了,忙点头,“不会不会。”
张采萱转身走了,回去了的全喜媳妇还过来了一趟,送过来了胡彻的行李,还特意拿了床被子。
家中多了两个人,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张采萱没有给他们做饭,只拿了粗粮和盐给他们,看到小白身上的伤口,张采萱坏心的给了最差的粗粮,还故意不给油。
到底是年轻人,两日过后,胡彻自觉就拿着柴刀上山了,胡水一瘸一拐的,也不敢闲着,帮着他们摘菜来着。
胡水帮着摘,他是最直观感受到青菜成长的速度的,真的是天天拔高一截,忍不住道“东家,你们这菜种得真好。”
菜主要是张采萱种的,秦肃凛只是听她的话帮忙,比如烧火开窗,闻言后只当他是称赞张采萱了,“嗯。”
能得一个字,胡水就觉得很诧异了,秦肃凛沉默寡言,尤其对着他们俩,大概是还在记恨他们把小白打伤了。
天地良心,那个时候不还手,被咬死都是可能的。
胡水又道“东家,你放心,等我好了,一定上山去砍柴。”
秦肃凛扫他一眼,道“别叫我东家,我可雇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