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忍了很久了,哪能放过这样一个扳倒张小武的机会,扳倒他,章子就少了一个左膀右臂,看你以后还能拿什么跟老子斗。
老村长吧了一口旱烟,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意见,很简单,他不适合当村干部,三个字,撤了他。”
章子还是一样口气,“哦,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梅红紧张不已,这老狐狸终于出手了,他可是实力派啊真要斗起来,章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她的小手不禁又伸过去抓着张小武的手,却见张小武神态自己若,她满脸疑惑,心里在问,都这样了,你还不急
张小武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告诉她,没事,不用紧张。
但现在的形势让梅红不得不紧张,连老村长都出手了,她不紧张才怪。
老村长刚吸了一口烟,被烟呛着一下,但他还是说了,“咳,咳,依我看,这个张小武是没法在村委会干了,不撤他难以服众啊”
他这么一说,马连城、王世达和老村长手底下的那两名村委也趁机起哄,“对,撤了他,撤了他。”
“章书记,我看就投票决定吧,少数服从多数。”老村长道。
如果投票的话,张小武肯定被撤了。
到这个时候,章子明白了,张小武说得没错,这样一来就试得出,谁跟他章子是一条心,谁跟他不是一条心,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少了张小武,他更加孤立无援。
嗯,好毒啊,死老头,章子暗自点头,你都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老子可不能再装孙子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你们对付张小武,就是对付老子我啊还真把老子当傻瓜啊
章子喝了口水,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对张小武投去赞许的眼光,嗯,好小子,不但不傻,还聪明得历害,以后你准是老子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老子这次豁出去也要保你。
梅红见大势已去,已无力回天,她难过得想哭,她是真舍不得张小武离开这里,她万般柔情地看着张小武,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小手也紧紧地抓着他的大手,似乎要与他永远不分离。
但见张小武却笑了,她疑惑不解,莫非是张小武悲极而笑,这更让梅红担心了,她不禁轻声问道,“张小武,你没事吧”,抓在他手上的小手抖了抖。
张小武侧过头来,微笑着低语,“好戏在后头。”
“什么”梅红更是不解,她正要问个明白。
只听老村长笑呵呵地大声说,“我看,会也开得差不多了,结果不用说也出来了,张小武啊,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村委会的一员了,好好种地,也是为国家出力,一样的。”,老村长名为安慰张小武,实际是取笑他。
张小武和梅红恨得牙痒痒,暗骂,死老头,你怎么还不死张小武忽然明白了,一大早老村长到他家去喊他就没好
气的表情,原来憋着这招,妈的,真阴险啊。
老村长乐呵呵,收拾起自己的烟枪和烟盒,准备走了。
“等等”章子一语划破天际般发话了。
老村长笑着说,“差不多了,大伙该回家干点农活了,今天这会开得好长啊”,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张小武怎么觉得老村长这个懒腰有种如释重负、大功告成的感觉,没错,老村长此时的心境正是这种感觉。
“这个会还没有开完”章子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还有什么开的,事情都解决了,大家还需要投票表决吗”老村长嘲讽似地看着章健。
“什么开好了,什么表决,老子都还没表态,怎么叫解决老子手里还有一票否决权,张小武不撤,而且,还有功。”
见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章子继续说道“这公粮必须得交,早也是交,晚也是交,那些谷子不交上去,在家喂老鼠,还得占地方,不如早交上去的好,省下了空间,也把粮食从老鼠口中省下来了,跟你们说,别看这些个老鼠,他们在一户一年吃掉一百斤粮食没问题的,你喂得越饱,它们繁殖更大,队伍就更多,你损失得粮食就越多,你把谷子交上去,自然有人保管,就不关你的事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的村民就是想不通,总觉得留在自己身边好,没有计算里面的损失,还有长时间堆在那,你不是要经常拿出去晒吗这得浪费多少人工啊你们说是不是”
“所以说,本该交上去的谷子你堆在家里不交,就变少了,你不但得晒,一来二往粮食又少了,到年底,乡里派几个人下来,不交粮食,就抓你坐牢,那你不是还得交吗”
“这些道理,我们这些村干部没少跟村民讲,可是没用啊他们只看眼前,老鼠看不到啊最后算来算去,谁吃亏村民自己呗,他们就不会算账,也听不进去,有些地方催公粮闹出人命的都有,所以说,我们这个张小武啊,说到底,是撒善意的谎言,既帮了国家,又帮了村民,从这点上来说,一个谎,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为什么不去撒呢还非得赖到人家家里去吃住,去睡人家老婆,非得弄得打架,吵架,最后弄出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