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嚒嚒端着煎好的药进来,被张居龄接了,又挥手让其他伺候的都下去。
顾晗正靠着迎枕坐在床头,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温柔。
“晗儿,吃些药吧。”张居龄欠身坐在床边。
顾晗看了看张居龄,也不说话,却也接过他手里的盏碗,一饮而尽。为了孩子好的事,她都愿意做。
“吃个蜜饯。”
张居龄拿过空碗,随手递给她。
顾晗摇摇头“我不要,太甜了。”本来也不太喜欢吃甜的。她喊外面的巧玲“你扶我去净房。”
巧玲“嗯”了一声挑帘子进来,却被张居龄拦住了“少夫人这里有我呢,都用不到你们,各自回去歇息吧。”
巧玲看了顾晗一眼,有些踌躇。顾晗微一点头,她才屈身行礼,退下了。
“喊她们做什么,我自己就能伺候好你。”
高大的青年眉眼里皆是讨好,白皙的侧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红肿摄人。可能是因为皮肤太白了,痕迹反而更明显。
顾晗想着他来来回回地在屋里走,又去和韩大夫说话别人都看不到吗也不怕被笑话。
她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掀开薄被就要下床。
“晗儿,你别动,我来。”
张居龄说着话,骨骼分明的大手捉住了妻子的双脚,把绣莲花缎面的睡鞋给套上去。
他是写文断字的手,怎能做这些丫头们的事顾晗低着头,只看到他挺翘的鼻梁。没来由的,心就一酸。
何必,俩人闹什么呢
张居龄对她好,她都知道。但是夫妻之间,仅仅有好是不行的。就像张居龄说的,需要的是信任和爱。
爱是一切的源头,是世间男女不可多得的,最珍贵的东西。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值得人们去追求。它和信任就像镜子,爱是信任的基础,而信任是爱的提炼。信任是认同,是没有猜忌,是互相珍惜和真诚。
爱情代替不了信任,也只能共生。二者少其一,日子也不是圆满。
张居龄总说自己不信任他他又何尝信任过自己呢她不止一遍的告诉过他,这一世的自己和周浩波真的完全没有关系。
他呢,就是不信,就是要刨根问底
“怎么了要我抱你过去吗”张居龄见顾晗呆呆的,站起来揉揉她的头发“韩大夫说了,你的身子得卧床养着了”他顿了顿“他还说尽量不要多走动”
她对自己生疏了,他能看出来张居龄闭了闭眼。
顾晗愣了愣,“我知道了。”韩大夫这样说了,她就照做。
“不用。”
顾晗起身,张居龄去揽她的肩膀,让她借助些自己的体力。
外面的月亮升到半空,皎洁又温柔。
顾晗方便后,洗了手出来和张居龄说话,“我想在这里多住几日,陪陪母亲、祖母她们,我知道你公务忙不用专门为了我留下,你回家里也行。我什么时候想走了,会提前送信给你,到时候或者你来接我、或者我坐马车自己回去都可以。”
张居龄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顾晗看着他,也淡淡地笑了。心里却有些失望。她以为张居龄会愿意和她一起待在顾家
是夜,张居龄等顾晗睡下,独自在东厢房召了马亮。
夜阑人静,顾府静悄悄的,大家都入睡了。只有偶尔的打更声响起。
东厢房是顾晗的库房,里面放的东西比较杂乱,张居龄也没有点烛火,推开了一扇槅窗,借着月光看向马亮。
“今儿找你过来,是想让你替我做一件事。”
马亮拱手行礼“您说。”
“顾府的四小姐顾昭,你想个办法,把她杀了吧,做的干净利落点,别被人察觉到什么。”张居龄像是想起了什么,俊眉一敛“顾临的手段高明,你寻个让他没法插手的由头吧。不然,他要是铁了心动手查,我们也不一定逃的过去。”
马亮一时反应不过来,杀当朝重臣顾临的嫡孙女主子也太他结巴地说道“您您的意思”他怕是自己听错了
“杀了顾昭”
张居龄薄唇一抿,“她心肠恶毒,想害顾晗也不是一两次了。作为丈夫,我自然要替妻子除害了。”
马亮应“是。”
“我也不强求你三天的时间,你自己把握好。若是三天过了,事情你没有办好。马亮”张居龄吁一口气“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马亮一愣,随即跪下“属下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