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说的极慢,他的回复极为迅速。
“你说,我一定会答应的。”
“我想我想让你杀了山花健一郎,只有这样你”她的面容因为窒息,涨红了脸,口角的艳红却更加刺目。
冲田春政知道她的意思,只有杀了他,秘密才不会暴露,她们获取的文件才更有价值,而他也不会被卷入党派风波。
山花健一郎在一旁听了此话,身影猛的晃了晃,苦笑了起来。
“千夏,”这一句千夏,好像是他最后的挣扎,山花健一郎哑了嗓子,可他此刻已经无言,只余了一个名字,他还可以喊出声。
“对不起,山花君,我很抱歉,但是不得不这样做。”她想起了初次遇见他的时候,他青涩的笑容腼腆的话语,可是现在他已经身上覆盖了一层罪恶的黄绿色,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井上千夏慢慢闭上了眼睛,生机从她的体内流失。
山花健一郎扔掉了没有子弹的枪,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他学的是二天一流,也就是所谓的二刀流,随身携带的是两把。受了陆士统一训练后,他也擅长单刀,二刀流渐渐也成了他用来铭记曾经自己的方式。
他挑衅的笑了一下,当下将其中一把给了冲田春政。
“千夏说要你杀了我,可是谁杀死谁还不一定呢来进行一场最后的对决吧,我会毫不犹豫的在千夏的面前杀死你的,冲田桑。”
先前他说下了火车后,找一家道馆,带上井上千夏来见证一下谁强谁弱,现在倒是真的如愿以偿了,而且来的这样快。
山花健一郎举刀砍来,动作称的上快、狠、准,眼神更是如同虎狼般锐利,红色的眼睛如同嗜血的怪物一般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猎物。
这锐利的眼神涌现了杀机,这是一种在战场上拼杀后才会拥有的眼神,他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多少次摸爬滚打,多少次将刺刀刺穿敌方的胸膛。从军曹渐渐升至中队长,从中士最后成为上尉,如今他只差这一步他就是佐官了。
那战场上磨炼出的杀意,让冲田春政握紧了刀柄。
冲田春政熟练的格挡着他的每一刀,他的动作快、狠、准,他便是比他还要快、还要狠、还要准。
一时间两人像是两头敏捷的猎豹,在麦田里拼杀。这不是切磋比试这不是木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刀刃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最终,他刺穿了他的腹部,看着山花健一郎的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看着他动作缓慢的拿起刀想要继续劈砍,看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听着他不甘心就此倒下的低吼。
冲田春政屏住了呼吸,世界依旧是黑与白,唯有那血是艳红色的。
他镇定的可怕,呼吸平缓,静静地看着他躺在麦田里,鲜血不断从他的腹部蔓延出来。
他背起井上千夏走了一段路程,寻了个附近的山丘,用开始在地上刨起坑来。
他努力的挖坑,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方才决斗的场景,鲜血喷溅的画面像梦魇一般开始循环起来,他皱紧了眉头,身上带血的西装已经被风吹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四周,像是一团干而冷的气流,时时刻刻的包裹着他。
过了许久,他挖好了一个足够两个人长睡的坑,视线轻扫四周,一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是立花泉,她蹲下了身子,抱住了井上千夏。
他看着她眼角不断流下的眼泪,才确认了她是在伤心在哭泣。他回想起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曾经看过她哭,她那时候哭的很大声,好似伤心的不能自已,可是却很假,那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
他看着她的哭泣,她一手将她推向死亡,现下却又抱着她痛哭,他忍不住想去戳她的痛处。
“你布置这个危险计划的时候,知道她会死吗”
立花泉抬头看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但是这无可奈何。”
言下之意就是必须去死,尽管她很痛心,她很不舍,但是她只有这一条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去死。
无论是井上千夏对待山花健一郎,还是立花泉对待井上千夏,都是同样如此。
为什么非要如此,不能多一种选择吗
冲田春政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是该哭泣惋惜还是应该嘲笑讥讽。
立花泉哭泣了一会,隔着衣服从井上千夏胸膛摸索了一下,随后从中拿出了一个微型相机。她们所需要的文件都在这里面了,也是现在唯一的仅存的一份文件了。
所有的备份都消失了。
冲田春政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山花健一郎,也只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等立花泉哭够了,他才将井上千夏连同山花健一郎一起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