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瑾将那十遍的经义概要抄完的时候, 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
“主子,现在就去送给大公子”青石将它们一一整理出来, 收入了檀木漆盒之中。
“恩, 我这就送去, 已经耽误不少时日了。”
天空还只有些微亮, 萧瑾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指, 抱着漆盒就去了大房。
一路上, 丫鬟仆役早已起身, 打扫着庭院各处。
园中,青翠欲滴的深绿被淡雅如绸缎般的雾气轻轻束缚,尽显美态。
“长兄, 我可以进去么”萧瑾站在门帘外轻唤了一声。
回应的只有院中翠鸟的鸣叫
“长兄”
一连换了几声都没有作答, 萧瑾想了想便准备作罢。
只是,她刚准备转身回去,屋内便传出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
“七弟如今倒是客套有礼了与在府外还真是完全不同。”
他的声音压抑低沉,浑然不似以往,隐约带着一股薄怒。
她看着怀中抱着的木盒, 不明所以, 长兄难道是嫌她来迟了
萧瑾偷瞄了一眼屋内那隐约露出的白袍,边挑帘进屋,边解释道“我近日来一刻都没有懈怠,只是经义概要繁琐复杂,才用了这么许多日让长兄久等了,都是我的不是。”
“你是整理概要用了许多日, 还是一心二用耽误了功夫”萧珏站在木施前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襟。
“自是整理用了许多日。”萧瑾将抄录的概要理好放在他的楠木书案上。
“是么”萧珏冷笑了一声,眉眼寒气遍布。
“自是真的,不信长兄可以瞧瞧这些内容,我皆是用一笔一划悉心所写。为此,我有半月都没有出房门了。如今身子也酸手也疼,长兄居然还不信我”
萧珏抬起指尖,淡淡扫过,只见其上馆阁体端正挺拔,却又不失秀美等大,比之以往确实胜了不少。
“长兄如何这次我没有欺骗你吧”
萧珏放下概要,凝视着她的眉眼,低声道“阿瑾当真半个月没有出房门”
“那是自然院子里仆役小厮都能给我作证”
“那阿瑾告诉我,为何概要的纸张能出现两种不同的品质”
萧瑾看着萧珏随手分出来的两种纸质难免惊讶,明明看起来都是相似的宣纸,长兄竟也能看出区别。
“阿瑾无话可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萧瑾轻咳了咳,继续道“我院内的纸张用完了,所以去了一趟书肆。这半个月里也就出门了那么一次而已”
“纸张用完了,府里自有管事去采办,何时需要你亲自出府了”
看着萧珏嘲弄的眼神,萧瑾不由有些委屈“我不是担心府里采购的慢,想着能早一点写完交给长兄,不负教导之恩。”
“谎话连篇”萧珏收敛着怒气,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说的就是实话”萧瑾看着他黑沉的面色越发心惊胆战,算起来她只是出府一趟,左右不是什么大事,长兄何必如此生气。
只是不料,她话音刚落,萧珏就掀翻了桌案上的漆盒,无数写满经义的纸张飘飘然散满一地。
萧瑾看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的模样,转身就想跑,他不是又想罚她吧
只是,她的腿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人揪住衣领,摔在了几案上。
随之而来的是线条分明的手臂擒住了她纤细柔弱的腰肢
“阿瑾,我的耐心有限。”
头顶的那道声音暗沉的如同地狱里里的修罗。
“我真的就只出门那一次真的是去了书肆,不是出府游玩的,我真的有用心准备科考,你别生气”
“阿瑾可有见了谁”
“我”不知为何,直觉里萧瑾就是不敢吐露韩越的名字。
撇去她在长兄面前胡言乱语的那些不谈,光是乡试临近她还与人玩闹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不悦了。就别提此时长兄的心里,他两还有那种关系
“阿瑾就这么缺男人”
他话一开口,萧瑾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是,当时出府只有青石一人知道,到底是谁将此事嘴碎的说到了长兄面前
“我跟韩大哥只是碰巧遇见。”
“碰巧”萧珏冷笑一声,刚劲有力的手指捏上了她的足踝。
他的指尖薄凉一片,刺激着她的皮肤都开始冰冷入骨。
“阿瑾如此不听话,这条腿何必留着”
他的眸子漆黑深沉,掩藏着她看不懂的狂风暴雪。
随后,一股子钻心的疼痛直沁心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