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卫凛握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几乎要将那细弱的骨头捏碎。
后者却是固执的抿着唇角，平淡的目光不带一丝一毫的畏惧。
两人相持不下，就在席安以为会和他要闹僵之时，卫凛扯了扯嘴角，竟突然毫无征兆的妥协了下来。
“算了，”他有些自嘲，声音闷闷的，“我自知留不住你，是我不自量力了。”
那压下去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尽的落寞。
席安冷淡的目光颤了颤，捏着毛笔的手动了下，像是要写什么。
卫凛却是低下了头，出声道，“你去收拾行囊吧，在我未改变决定之前。”
他说的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席安见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走的时候从不会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身后，卫凛那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近乎阴翳的深沉。
席安原是打算明天离开的，但卫凛那么说了，他也怕夜长梦多，转去和笑蕊说了声，便回到耀华楼收了件替换的衣衫，他本就没什么要带的，所以收拾的极快。
走出院子的时候却看到了拎着坛酒的卫凛，他站在一株枯黄的茶树下，天蓝色的锦缎衣袍在秋风中微微摆动，那俊逸的面容上一改往日阴沉，多了几分意气飞扬，似乎依旧是当初那个我行我素的纨绔子弟，人人避之不及的小霸王。
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坛酒，声音清朗，“我来为你饯行，陪我喝一杯，可好”
席安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便垂着眉眼点头应下了。
两人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跟来的侍从将酒杯摆好便匆匆退了下去。
席安目光停在卫凛手里那微微倾斜的酒坛上，不知为何本能的觉得这人有些反常。
楼溪悟混迹江湖多年，一路从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成了万人之上的护法之一，头脑自然是有的。
加之性子冷淡，极少会相信旁人。
所以在卫凛把酒杯递过来的时候，席安接过放到了一旁。
卫凛见状也只是笑笑，端起酒杯独自饮了起来，似乎在借酒消愁，一杯接着一杯的不见停歇。
席安见他这般，淡淡的目光转向一旁，垂下的眉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卫凛握着酒杯，盯着他柔软的侧脸，目光渐渐迷离。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有一天会走的。”他似乎是喝醉了，撑着额头开始说起胡话来。
“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我。”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把你留下来。”
“想啊，想啊”
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席安还以为他睡着了，侧目望过去时，却见卫凛竟是站起了身，踉踉跄跄的向自己走来。
他因醉酒，脚下不稳，刚走了两步便直直倒了下来，席安未能躲开，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极为清淡的香味，席安分不出那是什么香。
他推了推卫凛，后者手撑着地面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沉沉如不见底的深渊。
席安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目光，又轻轻推了下，卫凛身体动了动，似乎是要起来，席安见状几不可见抬了抬眼角，还未完全松一口气，卫凛便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