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到了傍晚,卫邑公事办完的早,回府的路上顺道捎带着叶长清,叶长清白日里诊治了一位宫中妃子的亲姊妹,有些疲乏,一上马车禁不住舒服的晃悠浅浅的睡了过去。
竹帘投下的阴影深深浅浅的分布在叶长清全身,夕阳笼罩下的女子面容温婉,睡得安详。
卫邑端坐一旁,除了马车颠簸时微微扶一下叶长清后便不在有所动作,同样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
叶长清之所以放心大胆的在这个男人面前睡着,便是她已捏准,卫邑为人正人君子的很,都与她分房睡了,此刻断不会碰她一根指头。
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丞相府门口,卫邑指尖一弹,一道重风打过额头,叶长清吃疼,像个小猫似的低吟一声幽幽转醒。
“下车。”卫邑先一步下车随后掀开车帘,对马车里的叶长清慢悠悠说道。
“近几日婉儿住在府里,她有身孕,张卿之少不了常来,你若不愿见,便知会我一声,我替你遮掩,”
叶长清迷茫了一瞬很快了然,唇边滑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瞧着卫邑的意思,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夫君这是何意。”叶长清浅浅一笑。
“不必多说,昨夜婉儿已经将你跟张卿之的事都告诉我了。”
“夫君,都知道了”叶长清故作为难的模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卫邑表情沉冷,“不过我既然娶了你,你就不必担心旁的,一切有我,我自会照拂你。”
卫邑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叶长清眸中闪过点点笑意,很快又不见。卫邑只听见她温温婉婉的道,“我与张卿之早已和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既然婉儿妹妹都不追究,我先前便也没有对夫君说出事情,夫君不会怪我吧”
“你既然不在意,那便无关紧要了。”卫邑轻轻飘下一句,抬起手臂,示意她挎上。叶长清淡淡的笑了笑,顺势挽住对方精瘦却解释的胳膊。二人一同进了丞相府中。
张卿之借着不放心卫婉为由,也住进了丞相府中,叶长清心知肚明,她是担心自己在丞相府中说些不该说的。晚上普通的家宴,倒是一如既往的安详宁静,丞相夫人收敛了许多,也有所收敛,只一个劲儿的给老丞相还有卫邑跟卫婉夹菜,偏偏隔应了叶长清与张卿之。
丞相夫人的特殊对待,令张卿之心里有一些不舒服,同时他也怀疑是叶长清在丞相夫人耳边吹了些许什么风,让她知道了些什么。然而他并未了解,叶长清同丞相夫人几乎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席间叶长清一直安安静静的喝粥,除了卫邑时不时夹一些青菜肉丸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她几乎未定筷子。她这样子与世无争,落在卫婉眼里,确是无比的做作。
叶长清喝完碗里的粥,起身要告退,一抬头对上一双怒意肆虐的眼,顿时有些无语。这卫大小姐平白无故又瞪她做什么。
丞相看破席间张卿之的尴尬,只怪夫人无礼,张卿之毕竟是他在朝堂上的伏兵,态度还是要有的。而卫邑一直暗中关注叶长清,随着叶长清的视线看过去,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自家妹妹那幽怨的目光。
“父亲母亲,长清身体不适,先告退了。”叶长清将粥喝干净了,放下碗淡淡的请示。
丞相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叶长清,声音温凉:“不是天天给人家看病的吗怎么自己生病都治不好。”
卫邑闻言忍不住低咳了一声,“母亲,我也饱了,就先随长清回去了。”
丞相夫人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嫂嫂,我近日恶心紧了,怀疑胎儿不妥,听母亲说嫂嫂是杏林堂中最厉害的女医倌的,可否给婉儿诊一次。”
叶长清挑挑眉,随即答应下来。张卿之神色一变,袖中攥紧的拳头更是牢牢抓起。这一切自然都逃不过本来就密切关注自家夫君的卫婉的眼,卫婉紧紧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恨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