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方勇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根本没做过!”
叶兰汐看着人群里的苏记布庄那位掌柜,话题一转,“听闻苏记布庄的掌柜曾进过一匹赤红湘锦,是也不是”
那掌柜立即被人群推出来,只得低头跟荆永鑫行礼,方才回道:“是有这回事。”
“被……”那掌柜偷偷瞄了一眼方勇,却被对方满含威胁的眼神吓了一跳,差点坐地上。
荆永鑫安抚道:“无妨,你直说便是,本官在这里,又岂会让人为难与你。”
那掌柜闭上眼一咬牙,点头承认,“却是被方勇整匹买走,并且在草民家的裁缝铺子里缝了衣裳。”
叶兰汐又问:“是按照谁的尺寸做的”
“是方勇的尺寸做的,量尺就量他的。”
荆永鑫却是听不太明白,“这做衣服的事又如何与本案有关”
“有啊,这就证明整个松县只有方勇才有用湘锦制成的衣裳。”叶兰汐拿上李季送来的红色衣裳,呈给荆永鑫,“这便是那件衣服了。”
她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手帕,取出那块布料,“这是在李秀香尸身上发现的,正是这件衣服衣袖上的布料。”
叶兰汐当众与那衣袖上的破洞对比一番,确实无比吻合。
方勇一看到这件衣服,整个人彻底慌了,他明明埋在后院了,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草民这身衣服早就被偷了!”
“衣服被偷了”叶兰汐冷笑,“好好的谁会穿你的衣裳四处溜达,还一不小心溜达到清溪村旁的山上,顺手杀了个人。”
“你这是污蔑。”方勇恶狠狠的瞪向叶兰汐,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将她杀死在这。
叶兰汐压根不理他这套,“这验尸格目总不会也被偷了吧”
荆永鑫瞥了眼王金,道:“把验尸格目拿来跟本官看看。”
“格目……格目……”王金急的直流汗,瞟了好几眼方勇都没得到回应。
“怎么,这格目本官看不得”荆永鑫面露不满。
“不,不是。”王金擦了擦汗,“实在是……李秀香的验尸格目被偷了。”
荆永鑫气得大骂:“你混账,竟把验尸格目此等重要的东西也弄丢了!”
“下官……下官……”王金眼珠乱转,却没想到什么借口。
“正巧,我这有份格目。”叶兰汐拿出来李秀香的验尸格目呈给荆永鑫,“不知道王大人说的是不是这本。”
王金看到那格目,心里有一哆嗦,叫道:“好你个民妇,竟敢偷盗,来人,将她拿下。”
然而一堆官差却还没靠近叶兰汐身边,就被藏在人群中的云烨给一个个石子弹趴下了。
“王大人这般着急,是想杀人灭口”
“好你个恶妇!”王金知道再不拿下此女,这事怕是无法善了,“人呢,人都去哪了,快抓住她!”
“王县令,你僭越了。”荆永鑫突然开口,却是制止住众人抓捕叶兰汐。
他合上格目,双目紧蹙,只觉此案就像一团乱麻,“若是溺死,那李泰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可方勇那件衣服……”
叶兰汐打断他,“是不是溺死,不如荆大人找个仵作过来勘验一番,不就知道了。”
荆永鑫沉吟片刻,“也好。”
然而他话音未落,王金又窜出来,“启禀大人,今日清晨义庄走水,所有的尸体都烧没了。”
言外之意却是无尸可验。
“什么!”荆永鑫再看不出这二人心里有鬼,他就白混了这么多年官场了。
“正巧了,我这有具尸体。”叶兰汐打断二人的对话,拍拍手,便有两个壮汉抬着一块床板上来,透过白布呈现出的样子,上面正躺着一具尸体。
叶兰汐掀开白布一脚,赫然就是李秀香的尸体。
荆永鑫点点头,立即有一个随行仵作出来开始检验尸体,不过片刻便得出结论,此女并非被溺死。
不是溺死,验尸格目却清晰标注为溺死,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王金!”荆永鑫怒吼出声,除了县令,谁还能指使动仵作改验尸格目。
王金早已六神无主,顺嘴往外蹦:“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王金就不明白了,怎么好好的事现在全栽了呢,“这女子不过就是个乡下女子,跟李陆氏一样头发长见识短,要学问没学问,要才能没才能,竟然还敢污蔑下官,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啊!”
说到底在之前王金和方勇根本没把叶兰汐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村妇罢了。
然而一个村妇眼瞅着就要坏了他们的好事!
荆永鑫对着二人,厉声道:“方勇,王金,你二人可知罪!”
“大人,草民冤枉!”在李秀香的尸体被抬出来的那一刻,方勇就知道逃不过了,可此刻除了喊冤,他又能做什么,“不过皆是这村妇胡言乱语,还望荆大人明察,还我等清白。”
“下官冤枉,莫要听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妇胡言乱语!”王金跟着跪下。
“我倒要看看,是谁说我的孙女竟是村妇!”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暴喝,一下走出十数人,带头的赫然就是护国公叶老太爷和嫡长孙叶德康!
叶兰汐震惊了,怎么这二人会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小地方!
“你们是谁”荆永鑫见带头之人气势骇人,下意识问出口。
叶德康上前一步,直接拿出腰牌,上面只有四个字――护国公府。
“这位便是当今护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