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没有拒绝, 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 她深知伤了他的心,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相处的时候, 他也不会再过分亲近, 只是普通的亲亲抱抱,她无法再拒绝。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 他的好她也能看到, 也不想再过分伤他。
蒋元见她不拒绝,无声的笑笑抱着她老老实实的睡了。
勤王府,三十多岁的勤王尊贵俊雅,穿着一身黑色的金丝云纹寝衣, 靠在软榻上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揽着勤王妃, 听着她说今日见到翠翠的事情“看着那蒋柳氏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农妇, 其实一点也不傻,话根本套不出来,人长得也挺标致, 也难怪蒋元看重她。”
“不过,走到如今的地步,竟然能将赵家女都给逼走,落得一个名声尽毁的下场,自然也不是什么傻的。”
勤王妃散了头发, 靠在勤王的肩头, 看着他好几杯下肚了, 深深一笑“殿下喝了不少了,还要吗”
勤王摇摇头,眉头轻轻一挑放下酒杯看着妻子“你若说这蒋柳氏容貌标致,我这就更好奇了,可惜那日热闹非凡的抢亲一幕,我未能得见啊”
勤王妃顿时笑了“你若是真去凑热闹了,那一日的烫手山芋怕是就要丢给你了”
勤王闻言倒是点点头“照你这么来说,有些热闹,的确看不得啊”
勤王妃抿唇笑笑“可不是嘛”
深秋了,天冷了,萧瑟的秋风吹了没几日,又下起了雨,早晚时候已经能感觉到冬要来了。
天气阴沉,外面雨水哗啦啦的落着,赵莹莹坐在窗口处,听着外面的雨声神情呆滞,她依旧什么也看不到,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眼前永远都是无尽的黑暗。
丫环兰兰端了热气微腾的药进来,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她闻见这药味儿眉头便蹙了起来,无神的眼珠晃了晃,声音很是阴沉“我不是叫你给家里说,给我换个太医开看诊吗怎么都两日了,人还没来”
兰兰顿时就害怕了,怯生生的说“小姐,信奴婢是叫人送回去了,可是他们怎么安排,太医什么时候会来,奴婢真的不知道,估摸着还要再等两日才会有消息吧”
赵莹莹闻言,就讽刺的呵呵低笑起来“大哥说的好听,就算我如今一人住在这里,也没人敢慢怠我,可是这才几天啊,我的话就没人听了”
“不过是叫个太医来给我重新开方子,都迟迟不肯安排,定是巴着我眼瞎透了,他好彻底放心呢”
兰兰对于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敢去打听,傻子也知道一个千金大小姐独自被打发到这山坳里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缘故,所以有时候听见小姐骂什么,她都只当没听见,一言也不敢发。
兰兰无声的舒口气,看着药碗不冒热气了,轻声的提醒着“小姐,该吃药了。”
赵莹莹闻言,就伸出了手,兰兰立即将药碗放进她手里,可是刚脱开手,那药碗就一下子砸在了她身上
“啪”一声脆响,药碗顿时碎裂在地上,兰兰看着身上难看的药水痕迹,眼眶顿时红红的,小姐最近真是越来越难服侍了动不动不是砸东西就是打人
“哈哈哈”赵莹莹听着那脆响,却滚动着那双灰白的眼珠疯狂的大笑着,笑了许久后,感觉到兰兰蹲下来整理那些碎瓷片的时候,她一脚狠狠的踹过去
“啊”兰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口中更是惊叫出声,手掌正好按在了那些碎瓷片上,扎破了好多伤口,鲜血冉冉的流出来,她也痛的哭了起来。
赵莹莹却变了脸,恶鬼一样的瞪着那双灰白的眼珠大吼“没用的废物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去给我安排新的太医最多两日,若是再没有人来,我杀了你们”
兰兰捧着流血的手,哭着还是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起来,这才出去。
一出门,一同服侍赵莹莹的另一个丫鬟小静看见她的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眼眶红红的拉着她去洗手找药,将伤口随便的包扎了一下后,两个丫头坐在屋檐下看着大雨。
“若不是签了死契非得留在这里服侍,我是真呆不下去了,小姐她越来越像疯子了”
小静闻言摸了摸自己被小姐砸了一杯开水烫伤的脸,苦笑着说“离开又能如何像我这样连容貌都毁了的人,就算有了自由身,这辈子也没人会娶。”
兰看叹口气看着她的脸,因为没有好药涂抹,硬是留下了一片浅粉色的疤痕,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毁了容嫁不出去了
“我这手近几日是碰不得水了,我就去屋里守着,外面洗衣裳打扫的活儿就劳烦你了。”
小静摇摇头“这些活儿算什么,在她跟前服侍才是最可怕的你小心些吧,别再伤了。”
“知道了”
蒋元趁着轮休的日子,去看了太医,在陈太医家族开的药房里施针,吃着他们配置的药丸,一日日的过去,依旧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脑中也从来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一丝丝画面,这让他颇为无奈。
可即便再无奈,希望再渺茫,他也要尽力的去试。
忽然的一场雨,钱氏也病了,低烧了三天还没退烧,整个人软绵绵的天天躺着,翠翠白天的时候都在她身边陪着,有时候还亲自去厨房给她做做老家的饭菜吃,多少宽慰了她郁闷的心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