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夏云姒却只恹恹道“劳公公带个话,我许是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今日浑身都不舒服。大约也没心力侍奉皇上,请皇上莫要过来了。”
“哟”樊应德露出关切,“下奴必定将话带到,娘子好生歇息。”
夏云姒点点头,不及她吩咐,莺时就拿了两枚金锞子塞过去,满面喜色道“有劳各位公公跑一趟了,我们娘子请各位公公喝茶。”
“姑娘客气,姑娘客气了。”樊应德连连躬身,又像夏云姒一揖,“那下奴先行告退。”
夏云姒仍是那副懒懒的样子“多谢公公。”
日后她给樊应德的赏都会较旁人厚几分,结个善缘好说话。
诚然,也不止是为结个善缘。
自采苓之事起她便摸清了,宫中虽人人都说樊应德忠心,可他其实也是个人精,有自己的掂量、有自己的分寸。
这样一个能人,又在皇帝身边,你来我往交集渐密自是好的。
若渐渐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总有能帮上大忙的时候。
所以把柄要捏足,但该给好处也不能吝啬。
这一日过得悠悠哉哉,临近晌午时许昭仪与周妙来小坐了会儿,又一道用了膳。
下午宁沅跑来找她玩,看她歪在床上懒得动,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病了。
宫人们忍着笑,莺时上前解释搪塞。宁沅却聪明,歪头指着莺时就说“你肯定有事情瞒我”
夏云姒扑哧一声,赶紧打岔将这事揭过去了。问了问宁沅的功课、留他吃了两道点心,便叫人将他送回了万安宫。
这般不知不觉便也到了傍晚,小厨房今儿刚开始打理,便要再过三两日才能用得上,小禄子仍是去尚食局传的膳。
折回来时他先一步进了屋,禀话道“娘子,皇上还是往这边来了。”
夏云姒蹙了下眉“把房门关上、院门也关上,不见。”
“娘子”莺时哑然。她以为夏云姒白日里所言只是今晚不愿再侍寝,没想到竟是要将皇帝拒之门外。
夏云姒下颌微抬“你与莺歌出去挡驾,不必多说别的,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谁也不想见。”
这当然只是个说辞。
他若稍作打听,便会知道许昭仪与周美人近日来过、宁沅今日也来过,那她这样不见他,他自然而然地就会觉得是昨日之事让她难受了。
是他乘人之危。
他心底的那一点愧疚会因此变得更加真切。
而她,恰好需要这一点愧疚。
姐姐就从不会让他愧疚。姐姐太爱他了,事事都为他着想,哪怕真是他的错,她也会极尽温柔地宽慰他,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姐姐从未想过,她的温柔只会让他习以为常,而他的愧疚却可以让他待她更好一些。
人就是这样,贱得慌。
是以莺时很快便带着莺歌一道出去挡了驾,夏云姒静静坐在床帐中,能听到些许外面的动静,但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不多时,他的声音出现在她卧房的窗外“阿姒”
只一声唤,也带着分明的不安。
她没有回音,淡看着窗纸上他轮廓分明的侧影,细品着他的局促。
他好似颔首轻咳了声“朕听说你身子不大舒服”
她平淡地应了一个字“是。”
他说“可传太医了”
她又不再说话。
“那”他愈发忐忑,仔细斟酌后才又开口,“朕今日先不扰你,明日一早再来与你共用早膳”
话说完,他心弦都绷紧了。
他似乎从未为那个嫔妃这样紧张过,也不曾为谁这样有愧过。
他昨天,怎的就做了那样的事呢他分明清楚她喝得多了,却还自欺欺人的“顺水推舟”
贺玄时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攥拳,因为一时没有得到她的答复,他便又唤了声“阿姒”
他觉得眼下的等待无比漫长。
“哦”她应了声,声音轻飘,带着些许无措,令他觉得她当下的心事大概也万分复杂。
接着听得她说“不了吧”
声音为难、透着委屈,听得他心中不忍。
他急道“那中午”
“后天吧。”她吐出这样的三个字来,让他心下的感受顿时奇异极了,既失落又期待。
顿一顿声,她又温温柔柔地给了他一句解释“臣妾明日想再多歇一日,后天歇好了,臣妾会去紫宸殿觐见。”
“好。”他赶紧应,生怕她反悔一般。
却听她紧跟着又说“多谢皇上。”
他蓦地退了半步。
他已患得患失到了极致,就连这再普通不过的四个字都让他禁不住地在想她是不是与他生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拉灯了,没车
真的不敢开。其实我本身也不是多爱开车的作者,一般一篇文里也就一点肉渣肉汤,就这样旧文加起来还被锁了十好几章
真的怕惹麻烦,最近算网文圈的凛冬吧,作者平台都很紧张,瑟瑟发抖人人自危
共克时艰吧唉
皇帝以为自己终于睡到了44,焉知自己才是被睡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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