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逛街走得好好,突然跑出来一个道士说你俩都是短命相,搁到哪个年代都挨打不冤枉。
高铭一怔,要知道真正高衙内早就驾鹤西归了,可不就是个短命鬼,而花荣,上梁山还不到十九岁,招安后东征西讨,最后授官后被人排挤到活不下去,死时也就才二十几岁,自然也是个短命。
他俩确实是实打实短命鬼不掺假。
可见这道士确实有点能耐,高铭记得水浒里最著名道士,当属入云龙公孙胜,但是公孙胜年纪跟眼前老头子对不上。
这老道见花荣发怒,也不恼,反而笑道“理应如此,天罡地煞出泉台,降世人间惹祸灾。”
高铭一惊,水浒一百零八好汉其实都是被封印魔君,被人错误操作给放走了,要下界为祸人间,老头你知道挺多啊。
这老道就将目光放到了高铭脸上,既惊喜又惊奇道“刚才没看清,若是再仔细看,就能发现你乃枯木逢春,可逆天改命,周遭人命运因你,将会大不同。”然后再看花荣,“由此看来,贫道刚才对你说话,准,却也不准”
花荣闻言道“你这不就是江湖上骗人勾当么,先说对方有灾祸,又说可以避祸,你是看中我这位朋友有钱,才说改命关键在他身上”不屑一哼,对高铭道“不用搭理他,我们走。”
“诶呀,不要走啊”老道追出一步,但被花荣回眸恶狠狠一瞪,停下了脚步,无奈摇头,“唉,真是个魔君。”
这时有个童音在他身后喊了声,“师父”是一个小道童打远处跑来,“我找了一遍,没寻到公孙胜师兄。”
这老道便是公孙胜师父罗真人。
罗真人听了,似是想通了,“罢了罢了,他既然躲着咱们,咱们就不要寻了,回紫虚观去吧。”
道童嘟囔道“师父,我觉得公孙胜师兄不像出家人,出家人干嘛管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生辰纲是不是不义之财。”
公孙胜在东京出入富贵人家时候,听到大名府梁中书要在他岳父蔡京生辰时候送出一份生辰礼物,就是所谓生辰纲,但是公孙胜似乎对梁中书孝敬岳父事情,特别看不惯,得到这个消息不久,人就不见了。
根据对师兄了解,师父和他确定师兄一会搞事,便出来找人,但到了必经之路高唐州,并没有发现公孙胜师兄下落。
罗真人捋着胡须道“他被人欲束缚,当然,都是他命数,为师也没有办法。”突然想起刚才遇到俩人,“不过,为师刚才却发现一个异象,只是那俩人走得快,不曾看得真切,可惜可惜。”
道童道“什么异象”
罗真人严肃道“似乎有人在逆天改命。”
道童一咧嘴,“好俗说法哦,师父。”
罗真人作为一个有涵养出家人,自然不会当街暴怒,只是呵呵一笑“晚上不许吃饭了。”
道童不服气小声嘀咕,“就是俗嘛。”
高铭和花荣为了摆脱老道士,快走了几步,转了街角,不见他跟过来,才停下脚步。
花荣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东京才有这么多奇怪道人,没想到高唐州也不少。不做正事,整日骗吃骗喝。”
高铭附和,“嗯,不要搭理他们。”幸好走得快,要是被那道人看穿他不是枯木逢春,其实是李代桃僵,可不是好玩。
“不过,那人说天罡地煞出泉台是什么意思”花荣想不明白。
就是说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拢共一百零八人下界作大妖,高铭心道。
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就不信花荣能去落草,尤其现在花荣妹妹都嫁人了,以后肯定不是秦明老婆,燕青也在皇帝跟前效力,断不会上梁山,这些未来已经改变,就不信花荣变不了。
“不要管他了,估计就是说一些奇奇怪怪话引人好奇罢了。”这时,高铭见他俩正好停在一个卖面具摊位附近,便付钱随手挑了两个,一个递给花荣,一个自己先戴上了,神神秘秘道“咱们伪装一下。”
花荣并不怕那老道,再来纠缠驱赶走就是了,但见高铭这个样子,觉得好玩逗趣,便也戴上配合他,将面具戴上。
俩人都戴了面具,在街上继续游逛,直到天黑了才回去,花荣将高铭送到知府衙门,他则回了于家。
高铭一进门,老都管就迎了上来,“衙内,一天没见着您,您去哪里了叫老朽好生担心,您叔叔和婶婶也都惦记着您,您若是再不回来,就要派差役去找了。”
“我和花荣在一起,安全得很,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他叔叔高廉和婶子殷氏也都出来了,跟老都管说几乎一模一样,“哎呀,衙内,你去哪里了叫我们好生担心,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要派差役去找了。”
高铭只好道“我和花荣在一起,就是遇到事情,他也能保护我,安全得很,你们休息吧。”
还说完,就见殷天赐火急火燎跑了出来,一开口就是,“衙内,您去哪里了,叫我”
没等刚说完,高铭就未卜先知般道“闭嘴,不许再说了,都去睡觉”
高铭毫毛没少,大家都放心去睡了,等第二天早晨,高铭起床,发现殷天赐又来他这里当差了,主动端来洗脸水,“衙内,请用。”
“我昨天遇到柴皇城了,他说你去道过歉了,还算满意。你看他老人家很通情达理么,你以后要尊老爱幼,不要欺负老人家,懂吗”
殷天赐哪敢不听,忙不迭点头,“懂,懂。”
“你想搬个好点地方住,也不能夺别人庄园,喜欢话,就自己赚钱盖。”高铭一大早又给殷天赐上人生课。
殷天赐想了想,道“衙内,其实我夺柴皇城庄子,不光是为了换地方住,也是看不惯他家,一个前朝遗族,张狂什么。他那个侄子柴进,我有耳闻,招揽一群亡命徒在庄子里,官府顾忌他家丹书铁券都不敢查,不知窝藏了多少江洋大盗。你说他安得什么心,保不齐是想招贤纳士,弄个瓦岗军出来。”
瓦岗军是隋末一支军队,特点之一成员很多绿林出身,特点之二他们是一支起义军队,造了隋朝反,而且后来很多成员成了唐朝开国功臣。
柴进专门招揽一帮亡命徒,说他目单纯,只是为了结交朋友,有人信,但显然很多人也不信。
高铭冷声道“谁告诉你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
殷天赐嘟囔,“心照不宣,衙内也能想到吧。”
“既然你我都能想到,那么官家他们就想不到吗柴进是敏感人物,不能轻易动,大家都在观察,只有你是个蠢货,上赶着招惹他若是坏了官家、蔡太师和我爹布大局,我看你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局,有大局吗”殷天赐毕竟只是高唐州一个纨绔子弟,不晓得东京朝堂上事。
高铭点了他一下,“用你脑子想想,柴进这样人物,朝廷会不派人盯着吗朝廷只是看他虽然招揽一些人在庄上,但并没什么太过线行为,就睁只眼闭一只眼。这时候你蹦出来,打破了平衡,出了问题,唯你是问你担待起吗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还得连累你姐姐姐夫甚至高家我前几日不和你说,是怕你听不见去,今天看你也服帖了,知道你能听进去我话,才告诉你,你可得记住”
高铭编了一套说辞吓唬殷天赐。
殷天赐承担不起破坏大局责任,“我错了,我再不碰柴家这档子事了。”
再骚扰柴家,那可不是一座庄子小事,那是破坏天子计划大事,谁有几个脑袋。
“这就对了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免得哪天柴进带李逵来,一拳打死你。
高铭这也是救殷天赐一命,不作就不会死,他现在不作了,小命也能保住。
殷天赐看着高铭,一脸感激,不知是奉承还是有感而发,“听衙内一席话,茅塞顿开,我爹都没像衙内这般提点过我。”
高铭便一翘二郎腿,“行了,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就倒杯茶来。”
殷天赐赶忙下去,奉了一杯茶来,毕恭毕敬递给高铭。
高铭品了一口,“嗯,还不错。”
殷天赐受了夸奖,脸上挂满了笑意。
高铭大棒胡萝卜齐上阵,骂一顿再给个好脸色,将殷天赐治得服服帖帖。
如此,高铭在他叔叔这里舒舒服服待了几日,见于家喜庆日子也过了,东京那边撇下慕容彦则也不太好,便决定打道回府。
走前两天,高铭命人把老都管和时迁买土特产打包,柴皇城送来钱款清点一遍贴好封条,加上他叔叔孝敬他爹礼物,统统装上马车,比来得时候东西多了许多。
高廉见状,便差了一队人马护送,因为最近不太平,时常有占道打劫强人出没。
东西丢了倒不要紧,就怕带着许多东西被歹人盯上,抢东西时候把高衙内伤了。
花荣知道高铭要离开,特意前来,开门见山道“你带这么多东西,路上恐不安全,我送送你。”
去东京路和花荣回老家路正好相反,他不想麻烦他,“不用了,我叔叔差人送我了,这么多人,没事。”
花荣皱眉摇头,“他们不行”
这时,高廉走过来,听说花荣要送高铭,十分高兴,“这样极好,就让花荣你一程吧。”
多个人多份力量,况且对方还是武进士。
高廉是一百个愿意花荣相送,极力支持。
花荣便对高铭道“你看知府大人都如此说了,你就别推辞了。我送你到东京,骑快马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不让我送,我在家一味担心,也不好受。”
高铭想了想,“那就让你送一程”
花荣听了,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