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青衣的老者名叫林才袁, 身边的年轻人则是他的孙子林晏,这次来便是陪着林才袁来的。
林才袁上前, 先是为荣武侯诊断了一下脉象,荣武侯的病确实棘手, 林才袁也不禁皱起眉来,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倒叫荣武侯心中越加的不安。
接着, 林才袁伸出的手缩回,就要看看荣武侯的小腿, 不知想到什么, 身体一顿,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 细致的擦了擦。
洛时衣看着便明白, 这老者是学着方才青霜的做法, 只不过再学着青霜洗手太过明显而已,这才改为用巾帕擦拭。
待擦拭过后, 林才袁才仔细的为荣武侯检查小腿。
“侯爷晚上睡觉时可安稳一天之中大概会有几次不舒服的时候”老者的声音略微苍老厚重。
“晚上确实睡得不安稳, 但是却不疼, 而是忧心,且翻身也不太容易”荣武侯皱着眉说,“一天之中除却行走其余之时小腿僵硬如同石块,没什么感觉。”
林才袁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皱着眉收回手。
荣武侯急忙道, “老先生可诊断出来什么吗”
林才袁面容严肃道,“侯爷的病老夫也是前所未闻,似是综合症状结合在一起全部爆发后才导致如今的情形,尤其是侯爷体内有寒,需得”
“说的不对。”洛青霜突然截断老者的话,神情平静的摇头,“您说的全都不对,侯爷他只是得了一种病症而已。”
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全然否定,林才袁的脸色黑沉下来,他站起身,背过手道,“那你倒是说说,老夫为何说的不对你难道知晓侯爷得的是哪种病症”
洛青霜道,“我既然能够说出来,自然知晓,侯爷得的是一种石化症。”
她刚说完,林才袁身边的林晏便嗤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话来,当真会有高见,没想到却是胡说。”
“你为什么笃定我是胡说”洛青霜神情不变问道。
林晏向前走出几步,看向在场的众人,“大家都知道石化症是什么样的一种症状,此症多发于上身,肩骨等处,患此症者最怕磕碰,因为一旦身上的部位被磕碰红肿后,则立马骨化,再重些则会导致关节变型等,长久之下病人只能卧床,身体像石头一般。”
“没错没错,确实如此。”有人不禁附和道。
“确实,侯爷的病情不像是石化之症,这位小兄弟不会是胡说的吧”
“林老都诊断不出来,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知道,我看就是胡说的,八成是为了自己的颜面。”
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目光怀疑的看向洛青霜。
洛时衣上前一步挡在洛青霜面前,对林晏摇头轻笑,“我还以为厢南林家是真有一手的好医术,没想到固步自封不说,还目光短浅,见识浅薄,妄自尊大。”
“你说什么”林晏立即怒道,指着洛时衣喊,“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林家”
洛时衣摇摇头,“我没有侮辱你们林家的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少爷,人可以笨,但不可以无知,且要学会用脑袋思考,用耳朵倾听。”洛时衣指了指耳朵,“我阿弟方才说,这是一种石化症,你们只了解你们认为的石化症而已,可却不是我阿弟说的石化症。”
方才众人都在附和着林晏的话语,怀疑洛青霜的言论,这会儿洛时衣虽然指着林晏说他没有脑子不会思考,但众人却也觉得脸上火辣,此人说着林晏又何尝不是在说他们这些人。
于是一些好做脸面的人沉下脸道,“既然我们见识不多,又不知道这位小兄弟能够说出什么来”
洛时衣退后一步,让洛青霜上前,洛青霜对自家的阿姐笑了笑才道,“其实这病症放到这里无人知晓很正常,因为它是边疆的病症,侯爷若还是在边疆驻守,找当地的名医一瞧便会知晓。”
荣武侯的眼神一亮,“哦这位先生是说边疆的人能够治好的我的病吗”
有人哼道,“病症还分地域吗”
“怎么不分,边疆的气候和京城的丝毫不同,边疆偏最北,且时常刮起风沙,气候干燥少雨,不像京城,绵绵细雨,春暖花开,在边疆可是连朵鲜花都难以得见,全是些干燥枯野的荒草沙棘之类的植物。”洛时衣回道。
荣武侯不禁惊奇,看向洛时衣两人,“两位难道去过边疆”
“我和阿兄曾经在外游历六年,自然是去过的,而且侯爷的病,我曾在边境见过类似的,这是一种皮肤石化症,并不涉及到人身体内的骨骼,而症状刚染上时并不会发作,则是会潜伏在人的体内。
若侯爷还留在边疆等地,此症兴许会很快发作,可侯爷却回到了京城,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体内的病症也潜移默化的发生转变”洛青霜分析道,“我想,侯爷第一次复发时喝下的药确实是压制了一部分病情,可药不对症,却也让这石化之症被压下去后变得更加剧烈,这才会在爆发时,导致侯爷的病情看起来比他人要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