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凛当年就觉得苏鱼轻功持续时间很长,内息充足得让他惊讶,如今四年过去,他在进步,对方也有进步,两人缠斗了一刻钟,他发现苏鱼的气息竟然一点都没有乱这样打下去,他肯定会先因为力竭而落败。这个想法一浮出来,宋裴凛的气息就乱了一瞬,虽然他立刻调整过来,但被瑞和抓到破绽,长剑拦腰横削,逼得宋裴凛飞身跃起避开此剑。瑞和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紧跟而上,很快宋裴凛就被打落半空,败势渐浓。
一刻钟后,两人的比试以宋裴凛失败告终。瑞和收剑握拳朝他行了个平辈礼“承认了。”
“我甘拜下风。”宋裴凛深深看了他一眼,跳下台。
台下观众不停欢呼,苏掌门一脸与有荣焉,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记仇地瞟了方素一眼。方素被他那一眼看得血气翻涌,口一张就要说些什么,被宋宇治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轻轻摇头。妻子让大徒弟挑战苏鱼,其实他是同意的,他跟妻子的私心不同,他是从大局考虑,与苏掌门一样,他并不认为这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对上会有什么好处,赢的那一方还好,输的一方肯定会被嗤笑。他对严生的武功有信心,可苏鱼的武功好像也并不差,大徒弟当年就夸过。这一次新英赛,他是有意让儿子的名字正式出道江湖,容不得有一丁点闪失所以他默认了妻子对大徒弟的命令,让大徒弟挑战苏鱼。
谁曾想凛儿竟然败了。
“素素。”宋宇治对妻子摇摇头,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方素咬着下唇,将火气压下来。谁知道台上苏鱼在胜了之后挑战了宋寒丛,方素险些要跳起来
诚然,她平时也是个位端庄得体的庄主夫人,但她实在无法对丈夫的私生之子有好脸色。如果那孩子是脚底下的泥巴也就算了,她还懒得去踩,可对方却在她眼前蹦跶,还妄图想要踩着她儿子的名字上位,那就不能忍了
怎么敢,这贱种怎么敢,这杂种哪里来的胆子
“素素”宋宇治硬是将妻子压住,但他心中也极为诧异,苏鱼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如此意气用事吗凛儿挑战了他,他就要挑战寒丛,气性竟然这么大
台下观众却热闹地起哄,显然很喜欢看到这种戏码。严生轻轻抿唇,看向宋宇治,见宋宇治朝他鼓励地点点头,这才跳上台。他对瑞和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你,我好像在看镜子,我今年十九岁,你呢”
“我十七。”瑞和也对他笑笑,“上回在街上遇到你们一家人,当时我没有注意到,后来才知道似乎因为我令尊令慈当街吵架了,因着与寒剑山庄没有交情,我也不好意思上门询问,不知道宋少主能不能为我解惑”
这话一出,台下无数八卦好奇的视线都投了过来,观台上的寒剑山庄夫妻也得到不少注目。方素对这私生子恨极,觉得这人行事张狂不分场合没有教养,挑战她儿子就算了,怎么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起这种事那天自己情绪过激说了些不合适的话,肯定被私生子听了去,她打听来姓苏的村姑也在秦雅山,那村姑肯定偷偷看过丈夫的模样,认出丈夫是当年山谷里受伤的男人了。
在方素心里,强迫了她丈夫的村姑是她此生最大的仇人,村姑所生之子,亦不是好东西,他跟他那个心计肮脏的娘一样,一肚子坏水,
如今这是借机要向寒剑山庄讨要个说法了
方素想到这里,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溅而出。
宋宇治暗暗叫苦,他的妻子平时端庄大方,唯独在他旧年那桩经历上屡屡情绪失控。这事是他的错,当年他外出剿匪,临走前因着父母要给他纳妾一事跟妻子吵架,之后他外出办事,出意外失踪了,当时妻子大着肚子受到很大的打击。后来他养好伤回家,妻子所生的孩子已经过了周岁生日,看起来却孱弱得让人心惊。寒丛资质差,早就有所预兆。而妻子生产时难产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育了。方素为给他生下资质不好的儿子而自责,他却不能昧着良心真的将责任全都推到妻子身上,儿子身体的问题,他也有责任。几年前为了给儿子找替身,宋宇治不得不跟妻子道出详情,将那年他养伤时的情况说了,他犹记得他临走前,苏幺娘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那是妻子第一次发疯,歇斯底里,不停质问他怀疑他逼问他,问他不是被村姑逼迫的么作甚还去记住对方多久没来月信
宋宇治无言。
打断不合时宜纷飞的思绪,宋宇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给予对方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