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想看的是什么, 不是那帮东方男人清一色的扑克脸,而是更有意思的东西, 为什么你们就拍不来好东西”对着助理一通的骂,阿德里安也在薅着自己那头黄毛。
他要的是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这就意味着, 这趟中国没有白来,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拿到, 这叫他怎么能不焦燥。
就在他正头疼的时候, 另一个助理进来,又告诉他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新闻驻华进行精神研究的日本教授伊藤,被查实举行间谍活动, 已被中方抓捕, 所有跟他有来往的人,全部接受调查。
阿德里安直接拿起枕头就朝着助理扔过去了。
要知道,伊藤一直暗示他, 自己策划了一场爆炸案,一旦成功, 将在国际上引起丑闻和轩然大波, 到那时候,西方国家都得张大了嘴的笑话, 他们电视台的收视率也将翻倍。
倒不是说阿德里安缺钱, 他不缺钱, 也不缺女人, 但是只可惜一点,早在68年的时候,他在珍宝岛,其实就给流弹伤了根本,所以压根儿就失去一个男人该有的性能力了,这样一个人,又不可能有子孙,娶了妻子,人家也不可能跟他产生感情。
都是拿他当个跷板,只要能跳起来,立马就走,从来不流恋。
他不缺钱,可以说这么多年做战地记者,攒了很多的钱,足够他挥霍着过一生。
像他这样已经被伤了根本的男人,得不到爱情,也不可能有下一代,独身一人,喜欢的是被关注,喜欢左右时局,喜欢被万众瞩目,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自己还活在世上,活在人群中间。
别的那些士兵不好挖,毕竟那些长着扑克脸的男孩子,一样内敛,羞涩,也接受过严格的军训,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
唯有李承泽他最了解,身上的故事也最能打动人心,一个被屈死的将军家的孩子,要能在当场爆发,那该能引起多大的轰动啊。
所以,阿德里安还是打算去趟苏向晚家做客,然后从苏向晚的角度深挖一下李承泽,所有的目的,还是为了逼那孩子失态,毕竟苏向晚最了解李承泽,不是吗
宋家,全家正在收拾行李呢,一夜之间,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君子兰涨价了,隔壁的邻居们,来看花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毕竟这里不是东北,人们没有长春人对于君子兰的那种热爱,当然也没人愿意掏几万钱买盆花。
但是看一下总是可以的,沈奶奶还在给大家介绍呢,哪一种是什么品种,有多珍贵。
“我爸就不去了吧,把他留下看家,反正他经常也不回家。”北岗说。
谷东觉得不行,他是个恋爸狂魔“哪那行呢,爸不在我都吃不好饭,我要他陪着咱们一起去。”
终于,沈星原的车给宋西岭修好了,苏向晚开着车,带着几个孩子看了一回宋大爷。
宋大爷的手术终于动完了,当然,肿瘤是良性的,所以只需要修养一下,就可以继续回家,在宋老三的卷烟厂里继续当头老黄牛了。
新时代,向钱看,钱最重要,苏向晚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手表卖了多少钱。
“表,总共卖了四万五千块,五千块是我的提成,你得给我。”苏敏说着,交给苏向晚一个好大的信封子。
现在只有十元的大团结,四万块,可真够沉的。苏向晚啥也没说,抓出一沓子就递给苏敏了“这些都是感谢你的,甭推辞,本来我也没指望这些表能赚钱的。”
苏敏推辞来推辞去,只拿了五千块,原把剩下的还给苏向晚了。
这女人爽朗,大气,虽然长的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对谷东极为关心,跟她这个婶婶比起来,沈夫人那种外婆,真的就是狼外婆了。
病房里,好久不见的宋大爷做了趟手术,不但没有消瘦,居然还白了不少,胖了不少。当然,他和宋大花俩对于苏向晚,只有说不出来的感谢。
等宋大花出去,宋大爷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啥,在床头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把花生酥来,塞到了北岗的手里,还给谷东给了俩大桔子。
估计这东西是同病房的病友给他的,这老爷子一辈子当个老黄牛,拿人几颗糖果桔子的,还得攒给孙子们呢。
越看北岗,宋大爷就越是笑的睁不开眼睛“这孩子生的跟庭秀小时候一模一样。”
庭秀比宋青山帅气,他这是变着法子的夸北岗呢。
既然苏敏不要那五千块,苏向晚就把它单独包一个小信封,递给宋大爷了“青山给您的钱,自己留着用,轻易不能给老三他们,这是您养老的钱,万一再发病,就得拿这个钱治,我们不会再另外给您掏钱的。”
老爷子就跟炫富似的,在衣服兜里掏了好半天,掏出一个手绢来,从中抽出一沓子钱,拿起五块“这是宋福给的。”再拿五块“这个是金贵给的。”又从兜里抽出几张十块的来“这是东海和西岭俩给我的,向晚,要论孩子,都是好孩子,但就你教育的孩子最好。”
却原来,东海和西岭这俩家伙,不跟她说,却悄悄的给老人寄着钱呢。
这一出院,有宋大花陪着,宋大爷就可以回老家去了。
比起前些年,苏向晚发现老爷子的背都挺了不少,七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显老,可见这些年的生活还算如意。
宋青山还在国安那边,应该还是在深挖伊藤的事情。
开车回家,谷东眼睛最尖“妈,咱家门口有一黄毛老外,长的就跟咱们养猪厂引进的长白猪似的。”
果然,苏向晚一看,阿德里安抱着束花,在自家门上站着呢。
那不沈星原和宋西岭俩个从沈家把车倒出来,沈星原在倒车,宋西岭趴在引擎盖上,似乎是在听发动机的声音。
俩孩子玩的很好,这人手捧着花,歪着脑袋叨着一支烟,就在那儿定晴看着。
这个男人长的确实帅气,但是一身阴沉气质,看得出来满肚子坏水,而且对于一切都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架势,但又表现的彬彬有礼,总之,你挑不出他的毛病来,但你会下意识的讨厌他。
虽然苏向晚对于阿德里安只有白眼相待,但是架不住谷东和北岗俩热情啊,俩孩子就把这人请进家门了。
苏向晚招呼了西岭和沈星原过来,这回花就不能是大家用手端着,得想办法找辆车,再焊个花架子,开车赴长春。
宋西岭是从小干工科的,这方面当然在行。
沈星原不愧是在首钢工作的,钢筋,铁管,电焊机,要什么有什么,一股脑儿的就从车库里搬出来了。
谷东当然是个干苦力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属于他,干的满头大汗。
而且他不止自己干,还得招呼阿德里安“叔叔,重在参于,你也搬一点,好不好”
人阿德里安是处女座,属于自己十天不洗澡,还觉得自己很干净,但是一看见脏的东西就会下意识回避的那种人“不,这不是绅士们该干的活,我劝你们也不要干。”
“绅士是啥,能吃吗”谷东天真的问。
“你是个极度天真,但又无知的孩子。”阿德里安说。
他这种傲慢立刻就把谷东给惹燥了,好吧,为了妈妈,不打架。
焊出一个能装三台子花,每盆花之间都有独立空间的花架子,西岭混身一股铁锈渣子,忙着四处找水喝呢,沈星原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来了。
宋西岭可是个内敛的孩子,当然不肯喝这个,沈星原就生气了“怎么,嫌我的口水”
“我不嫌弃,我渴坏了。”谷东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气,抚着肚皮说“哎呀,我又成个大咕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