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被气得脸色铁青:“玉沙,你好大的胆子!我们是奉了太太的话过来的!难不成,你想违抗太太的命令?”
杏儿在府中积威已久,玉沙被杏儿一瞪,心里头也有些发怵。
海檀道:“这里是静水轩,我们只听小姐的吩咐。你们有本事只管踏进院子,回头让小姐看看,究竟是谁的小贱蹄子不愿意要了,想割下来喂狗吃。”
叶骊珠的人强硬起来,杏儿还真的不敢闯进去。
在叶府中,叶骊珠的身份绝对不在邬氏之下。
海檀不像玉沙那般胆怯,面对杏儿一行人,海檀神色自若,面上还有几分讥诮,杏儿气得声音都不稳了:“我们并没有不尊重小姐的意思,都没有打算搜小姐的房间,你们院里的咄咄逼人,不怕太太生气?”
“静水轩的丫鬟就是小姐的门面,你们搜丫鬟的房,就相当于打小姐的脸。”海檀道,“有什么不服气的,只管和老爷说,看看老爷准不准许太太打小姐的脸。”
杏儿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海檀,只能一脸铁青的离开了。
等回了邬氏那里,杏儿哭诉着海檀说的话,今天海檀给了杏儿难堪,杏儿今后也会觉得没脸。
邬氏喝了一口茶,脸色也不好看:“这番话,不是这个贱蹄子丫鬟假传,就是君氏那贱人教了叶骊珠。”
杏儿和邬氏设想得很好,将内宅中搜一遍,独独不搜君氏那边,到时候,镯子还找不到,别人肯定觉得是君氏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君氏也没脸在叶府住下去。二来,强硬的搜了叶骊珠那里,也能给叶骊珠一个下马威,让叶骊珠知道谁才是叶府的女主人。
这时,外面丫鬟过来通报,说是小姐过来了。
邬氏赶紧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鬓发和衣物。
叶骊珠只带着海檀,进来之后,叶骊珠微微笑道:“给太太请安了。”
邬氏道:“大热天的,小姐怎么来了这里,杏儿,快去给小姐倒一杯消暑茶来。”
叶骊珠道:“我听说太太丢了一个镯子,闹得满府风云,人人自危,还要让人去搜我的住处。”
邬氏一听叶骊珠话里“满府风云”“人人自危”,脸色就变了变,怕叶骊珠添油加醋讲给叶辅安,她扬手给了杏儿一巴掌,道:“小姐的闺阁怎么能搜?谁让你去小姐那里了?”
叶骊珠摇了摇头,道:“太太莫打了,若是这丫鬟会错了意,赏二两银子打发出去吧。”
杏儿一听说叶骊珠要赶自己走,顿时急了,她抱着邬氏的腿,眼泪直流:“太太,太太!我不想出府!”
邬氏也不想让这么得力的一个丫鬟离开,她道:“这丫鬟跟了我很久,小姐……”
叶骊珠打断了邬氏的话:“太太不给我面子,我只好去叨扰一下父亲,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了。”
邬氏赶紧又甩了杏儿一巴掌:“还不快去给小姐求情!”
杏儿赶紧跪着爬到了叶骊珠面前,她就要去抱叶骊珠的腿,海檀一脚踩在了杏儿的手上:“脏兮兮的,别碰我们小姐。”
杏儿只好跪在地上磕头,嗑得满头是血:“小姐不要赶我出去……这次是我错了,听岔了太太的话,让小姐受委屈了……”
叶骊珠接过了丫鬟递来的消暑茶,手一歪,整碗凉茶都倾倒在了杏儿的身上,激得杏儿打了个哆嗦。
杏儿知晓邬氏不少秘密,邬氏也不能由着叶骊珠这般作践人,邬氏给了递茶的丫鬟一巴掌:“笨手笨脚,还不滚出去?”
邬氏亲手倒了一杯茶,像当年为姜氏奉茶一般,将茶放到了叶骊珠的手中:“小姐,你给我一个面子吧,这丫鬟跟了我这么多年,赶出去的话,我面上也不好看。”
因为这一点小事,叶骊珠不能闹得太过,打压一下邬氏的气势,给邬氏身边丫鬟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静水轩的人不是能随意欺负的,这也就够了。
叶骊珠抿了一口茶,长睫如羽,在面上投下阴影。
她的一举一动皆是端庄优雅,骨子里透着高贵,让人挑剔不出半点错误来。
叶骊珠不想说话,海檀在一边代她说话了:“太太,我们小姐仁善,换成别人,这事儿肯定不会这么善了。若有下次,杏儿姐就不是领了赏出去,而是被裹尸布裹着扔出去了。”
等叶骊珠走了,邬氏这才坐在了椅子上,她扔了叶骊珠喝过的茶水,脸色铁青。
叶骊珠今天被气到了,再加上走了这一遭,热气郁结在心头,回去后就倒下了。君氏知晓叶骊珠身子不好,但这两天看叶骊珠神色如常,也没有想到,叶骊珠居然虚弱成这样。
君氏来时,自然带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让从南边带来的大夫给叶骊珠把了把脉,煮了补汤喂了叶骊珠,才见叶骊珠缓和了不少。
姜冉衣颇为心疼的守着叶骊珠。
提骁快马加鞭回到咸州时,已经有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
百忙之中,提骁抽出时间亲自绘图,他要人建一座园子,等叶骊珠来了咸州,让她住在园中。
这些天来,提骁很反常的没有梦到叶骊珠。
但这天晚上,他刚刚睡下,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叶骊珠脸色苍白的依靠着一棵树,看到提骁过来,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用帕子捂住了唇。
提骁将叶骊珠的帕子接了过来,他看到了帕子上沾染了血迹。
星星点点,若红梅初绽。
叶骊珠抬眸去看提骁:“殿下,我等不到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