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对的。
当杰西卡用自己过去的权限和密码打开了CIA的数据库时，她的心凉了一截，随即也彻底明白了沃克的意思。
斯隆之所以让她活着，是知道沃克可能没死。
只要他没死，总会回来寻找CIA记录的其他使徒的名单。而这份名单，当年在沃克还没暴露时，除了他本人外，就只有斯隆和杰西卡两个人有权限打开。
所以实际上，斯隆根本不在乎杰西卡是不是清白的，甚至不在乎这位内勤的死活。
她在乎的，只有沃克终究会回头找上杰西卡，利用这份文件来个瓮中捉鳖。
沃克的配枪仍然顶在她的后脑处，杰西卡盯着显示密码通过的屏幕：“既然你知道她想引你上钩，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我有筹码。”
“什么筹码？”
“你。”
杰西卡着实被他逗乐了。
“你觉得你能拿我当人质顺利走出CIA总部，”这是什么天方夜谭，“要是斯隆有IMF小组的伊森·亨特那么好心懂得爱护内勤人员，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沃克。容我提醒你，这栋大楼里有不下十种武器能将你我同时击毙。”
“我知道，”沃克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才是出任务的那个。”
“那你想怎么样？”
杰西卡有些不明白：“斯隆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你凭什么拿我当筹码？”
“我想，即便不看这份文件，你也清楚里面的所有内容，”沃克问道，“是吗，杰西卡？你一直被斯隆夸赞为最优秀的内勤人员。”
“当然，我记得里面所有的内容。”
“那就行。”
说着，沃克的另外一只手落在了杰西卡的肩头。
平心而论，奥古斯特·沃克是一名相当英俊的男性。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拥有着希腊雕塑般无懈可击的面孔。纵然留有的胡子类型经常被私下吐槽说像极了斯大林，可无妨他成为其他女性内勤——或许还包括公开性向的男性内勤们的八卦对象。
此时此刻，杰西卡·拜恩转过身，时隔半年之后，她总算是有机会看清了那张脸。
他的右半边脸对着她，落入杰西卡眼帘的却不是昔日俊朗的面孔和蔚蓝色的眼睛，而是狰狞丑陋的大片伤疤。
是烧伤，杰西卡在内心确认，从他的额头一直到耳根，烧毁了小半张右脸。她的视线换来了沃克的警惕，男人转过头来，那双蓝眼直视着她的眼睛：“怎么？”
杰西卡一惊，收回目光：“没什么，你的伤，我很抱歉。”
沃克一哂，全然没放在心上。
杰西卡：“沃克，我劝你再冷静想想，我可不想白白送死——”
“删掉文件。”沃克开口。
“……”
她顿时明白了沃克那句拿她当筹码是什么意思。
——只有杰西卡·拜恩和斯隆两个人有查阅其他使徒情报的权限，即便是IMF小组需要，也要经过斯隆点头同意才行。
这也就是说，一旦杰西卡删除了文件，整个CIA乃至整个世界的情报组织，可能只剩下一个地方仍然存储着这些情报，那就是杰西卡·拜恩的大脑。
杰西卡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一直挺喜欢我的工作，”她开口，“能不能别把我逼到这个程度？”
“即便经历了三个月的刑讯也是如此？”
“不是刑讯，虽然那确实不好过，但没人对我动刑，”杰西卡辩解道，“端茶倒水整理打印纸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然而我和IMF小组那位内勤不一样，我对风吹雨打的生活毫无兴趣，逃亡更不在我的——”
打断杰西卡的是沃克手中配枪上膛的声音。
她乖乖闭嘴。
“删除，或者为国捐躯，”沃克说，“你觉得呢，杰西卡？”
杰西卡合上了眼睛。
好吧。
既然是如此。
没有多少选择了，她也不想的，叛国逃亡的最终结局不见得比死好，但是……杰西卡的内心转过无数想法，最终她伸出了手。
删除文件对于一名技术员来说不过是分秒中的功夫。
所有的文件在数据库中全部消失时，杰西卡·拜恩的内心也迅速沉到了谷地。她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只能感觉到一直顶在后脑的枪口消失了。奥古斯特·沃克颇为得意地把配枪收了起来。
他宽大沉重的手掌依然停留在杰西卡的肩头，牢牢着掌握着她的行动。男人俯下那个身来，向来对她颇为冷淡的沃克，于杰西卡的长发之间落下一吻。
沃克右脸的烧伤伤疤蹭过杰西卡的肌肤，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男人得意地把她拉了起来：“好姑娘，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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