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自己的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还可以借机试探他们和庄能飞的理念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忽然想到了什么,何潮心中一跳,他和周安涌虽然朝夕相处,但周安涌并没有透露他的方案思路是什么,也可以理解,就算周安涌对庄能飞的真实用意持怀疑态度,他也想认真做好方案,不想输给他。只是让他担心的是,周安涌别在里面掺杂私货就好。
“你的方案是真心出于为元希电子的发展考虑还是”何潮含蓄一问。
周安涌不动声色地笑了“我只是真实地说出我对深圳未来发展的看法,并不关心元希电子的死活”
何潮注意到了周安涌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猜到了周安涌的真实心思,也笑了“如果你留在元希电子是想搞垮庄能飞,我劝你还是打消了心思,别白费力气了,庄能飞的公司虽然不大,好歹也两三百人,管理结构也很完善,进货和销售渠道也很畅通,运转一直健康有序”
周安涌却不和何潮争辩“拭目以待,或者说,走着瞧。”
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庄能飞迈着方步来到了何潮和周安涌的办公室。
“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来公司谈业务,饭局你们作陪一下。”庄能飞皱了皱眉头,“最近环境不太好,金融危机愈演愈烈,上游的供货商持续提价,下游的客户又不肯接受涨价,利润大不如以前了。”
何潮还没接话,周安涌冷不防笑了一声“庄总的苦恼是因为以前赚钱太容易了,和你比起来,最早的一批下海的商人是不是都得自杀了所有没有技术含量的生意,低价买进高价卖出,都不具备不可替代性,被人替代或是自己倒闭,只是迟早的事情。”
庄能飞不说话,眯着眼睛看了周安涌一会儿,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安涌,你是不是喜欢郑小溪”
突然出现的拐弯打了周安涌一个措手不及,周安涌顿时涨红了脸“我、我、我没有。”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过错”庄能飞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有眼光,了不起,我很佩服你,安涌。郑小溪的爸爸是杨梅下村的村长,你不要小瞧她只是一个冷饮店的店员,她家里有好多地,马上就要拆迁了,拆迁后征用她家的地,会分她家好几栋楼,到时比我都有钱,少说也是一亿身家。她还是独生女,你要是娶了她,你一辈子不用奋斗也不愁吃喝了”
杨梅下村因有众多杨梅树而得名,是一个关口,向外是关外,向内是关内。再早之前,杨梅下村非常贫穷,山多地少,后来深圳成立特区之后,在特区和香港之间拉起了一道铁丝网,一侧是香港,一侧是杨梅下村。而由于历史问题,一些村民的田地在铁丝网的香港一侧,需要越网劳动。
由此就催生了商机,越网劳动的村民就可以借机走私香港货物,转手一卖,倒也赚了不少,慢慢就富裕了。
一开始村民都羡慕有田地在铁丝网另一侧的村民,谁能想到,深圳的发展速度远超人们想象,近年来随着简单的来料加工业逐渐失去市场,制造业慢慢兴起,杨梅下村的在铁丝网之内的土地被陆续征用,得到了土地补偿款的村民迅速致富,开发了房地产及租赁业。人们戏称,征地和拆迁前一天还是光脚村民,第二天洗脚上岸,摇身一变成了股东和富翁,身份的巨大转变一时让不少村民无所适从。许多村民调侃,不知道怎么就富了。
何潮对杨梅下村的历史多少有几分了解,毕竟元希电子所在地就是杨梅下村的土地。但郑小溪的身份还是第一次知道,尽管他也算和郑小溪认识一段时间了。
忽然又想起几天前周安涌失恋的晚上,他一个人去冷饮店待到深夜的事情,再看周安涌因过于激动而涨红的脸,不由明白了几分什么。
周安涌的脸色由红变青“庄总,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不像一些人,为了金钱就出卖自己的感情。”
“笑话”庄能飞轻笑一声,笑声中有轻蔑和不屑,“照你这么说,有钱人就没有爱情了只有穷人才会觉得谁都会为了金钱而牺牲爱情一样,实话告诉你,在有钱人的价值观里,爱情和金钱就像手掌的前后面,密不可分。没有金钱,就保证不了爱情的幸福。没有爱情,就让金钱变得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