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等他们走后,自己就要试试计划,上演一场大戏呀!
“好。”
得了粟米的保证,心知小家伙聪明的他,只能暂且这样。
其实不这样还能怎么办?他也没法带走倔强的孩子,只能下意识的安慰自己要信任他们。
便是如此,李胜利还想着,以后自己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不定时定期的多多来看他们,给俩孩子当靠山做主才是。
眼看着快要到中午了,就老粟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给他们夫妻留饭的,估计人家巴不得他们夫妻早点滚蛋呢。
自己又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此地也不是他们夫妻的地界,既然都是要走的,李胜利就不打算多留,还让粟米一个小家伙犯愁,怎么安顿他们夫妻的午饭问题,便直接提出离开要走。
“时间也不早了,小米,毛毛,来,给干爸再抱抱,干爸跟干妈要回去了。”
说着话,李胜利伸手过来,把妻子怀里的粟米拉过来抱了抱,而廖洁则是趁机伸手去掏口袋。
他们来得急,又满心想着是领养,带来的钱都是整票子,根本没来得及换零钱。
按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能让他们花的安心不被人惦记,她合该给散票子才是。
只是眼下没有,她又不能一点都不给孩子们留后路,万一孩子要遇到事了,总不能坐车去县里的钱都没有吧?
丝毫忘记了当初粟米找到她时,就捧出一捧钱票的事情,更是忘了自家男人的战友,还给了粟米二十块钱的事情。
果断选择忘记这些事情是廖洁,最后想了想,酌情抽了两张十元的票子,硬塞到粟米小手里。
不是没钱,也不是不想给多,更不是怕小丫头乱花钱,只是在这山坳坳里的老农村,一来有钱没地买东西,二来孩子还小,廖洁也怕他们手上钱多了惹来有心人的窥探,便只掏了两张,好给孩子留点后路而已。
“乖女,这钱你拿着。”
粟米有钱啊,当然是果断的推拒,“干妈,我有钱,我不要。”
“这孩子,乖,听话,干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而且认了干爸干妈,哪有不拿红包的道理?这钱是干爹干妈给你跟毛毛的改口费,必须拿着。”
好吧,好吧,干妈坚持,粟米只得听从。
“谢谢干妈,谢谢干爸。”
“乖。”夫妻俩得了感谢,异口同声的回答。
李胜利笑笑,拍拍两孩子的小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干爸干妈走了,小米啊,记住干爸说的话,在家好好的。”
“嗯,我都记住了,干爸干妈,你们慢走,路上小心。”压下心里的不舍,粟米道完别,牵起弟弟的小手,“毛毛乖,跟干爸干妈再见。”
毛毛是个乖毛毛,虽然不知道干爸干妈是什么鬼,却很是乖巧的学着姐姐扬起爪子,冲着已经压下不舍,放开他们姐弟,迈脚往院子门走的夫妻俩挥舞着,小嘴巴里喊着,“干干,见见……”
目送亲人远去,粟米拉着弟弟转身回屋。
先前心里琢磨的事情,想必不一会,这一屋子的辣鸡就会忍耐不住,想要行动了吧?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得把有些好东西收起来。
过了明路,估计不少人都看到了的,如暖水瓶、铝饭盒、旧衣服等等,这些东西不能收;
如干爸妈买给他们的东西,因为先前□□爸用网兜装着拎回来,想必也有人看到过了,这些同样也不能收;
其他的东西,粟米琢磨了下,她选择性的收了一部份后,外头光剩下一袋奶粉与麦乳精,还有其他医生护士们送的杂七杂八的礼物。
想要钓鱼,必须得下重饵。
再来,先前自己买的贵重东西,如酒心巧克力啦,小手电筒啦,还有雨靴啦等等,大多也在戒指里。
自己外头留下的,也就是她跟毛毛脚上的牛皮革棉鞋,还有秋衣秋裤等等而已。
除却这些让人心动的好货,其他的虽然自己收了一半,但是留下来的一半,想来对于老粟家的辣鸡们来说,那也是顶顶好的好货了,他们肯定动心。
此刻离三合团不到三千米的对面山赵家村,领着崽女在娘家躲懒的赵海花,正在火塘边跟家人烤着火聊着天呢,娘家大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二婶子,二婶子?二婶子你在家吗?”
坐在赵海花边上的她娘家妈闻声站起身来,出了灶房一看,发现是跟自家沾着亲的自家男人三侄媳妇。
“侄媳妇,你今个怎么有空来我家玩?”
来人是个爱看热闹又爱凑热闹,而且还是个喜欢八卦不嫌事大的主。
前头她刚从娘家回来,路过马路边的道路公班时,正正好的,就遇到了粟米领着弟弟,跟着李胜利夫妻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往家里去。
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呀?
再加上三合团跟赵家村就门对门,山对山的住着;
自家男人的堂姐,还嫁到了三合团;
而粟米姐弟俩死了妈,尸骨未寒,亲爹就迎了后娘进门的可怜身世,周围的人家说起来都唏嘘不已,自然而然的,大多数人也是认识粟米姐弟的。
这不,看到俩小家伙领着一看就是城里人的亲戚,大包小包的上门去,这位三侄媳妇忍不住内心八卦的骚动,急吼吼的就跑家来报信了。
“二婶,我海花姐呢?”
火塘边烤火的赵海花,听到外头来人居然问起了自己,她忙在灶房里吱了一声,“我在这呢,外头是谁呀?”
“姐,是我,混子媳妇。”
“哦。”应了声,赵海花下意识的琢磨。
按理,自己跟三堂弟的老婆又不熟,回娘家来,她们便是见着面也没几句话好说,眼下莫名其妙的,堂弟媳妇上自家来找自己,她能有什么事?
心里思量间,她娘家妈已经带着人进了灶房。
对方也是个自来熟的,根本没看赵海花的脸色,上来就嘘。
“海花姐,你怎么还在家呀,赶紧家去吧?”
“嗯?”赵海花心里来气,下意识想着,我在我自己娘家,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用得着她一个外人催?
心里这般想着,赵海花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不过对方也是心大,再加上那八卦凑热闹的心态,她不等赵海花发飙,拉着对方的手大惊小怪的开口。
“海花姐,今个我不是去了娘家一趟么,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这人好笑,她去娘家就娘家呗,关她屁事?
心里正吐槽没好气间,只听对方又开口了。
“姐啊,我跟你说,我回家来的时候,在公班路上,看到你婆家二房的那俩没妈的孩子啦!”
赵海花听是这个,想到四妹几死崽子当初的狠辣,心里一凌,面前却不漏,正想点头哦一声,表示自己对此不感兴趣时,对方再接再厉夸张道。
“姐啊,你是不知道,你们家那俩孩子可是发了!
带了两城里人家来不说,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人家拎着的网兜里,不仅有苹果橘子这些,我还看到了麦乳精!
麦乳精你知道不?那玩意可是高级货,有钱都买不到的!不仅这些,我还看到……”
一瞬间,赵海花的心神全部被那麦乳精,高级货所吸引,完全忽略了,刚才对方嘴里的那什么两城里亲戚。
特别是后来,对方嘴里所吐出来的一连串,如暖水瓶,如俩死崽子浑身崭新的一套好衣裳等等,这些都让她心里嫉妒羡慕恨不已。
当初家里闹的那一场,虽然四妹几那死崽子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惜当时的场面太过激烈恐怖,至今她的心里都有阴影。
后来,俩死崽子不见了踪影,眼看着半个月都过去了,她心里还唏嘘哪里得,她还巴不得两死崽子永远不要回来呢。
毕竟他们的亲爹都不着急,她一个当伯娘的急个屁?
她是心说,死崽子,小怪物永远都别回来才好呢!
就她了解到的,自家窝囊男人家,可没有什么城里人的亲戚,要是有,家里老头老太怎么能忍得住,老早就嘘了好不好?
死崽子回来了,她不关心;
那什么城里的亲戚,她也不关心;
她所关心的,是堂弟媳妇嘴里口口声声形容的那些麦乳精、暖水瓶啊!
那么老些好东西,怎么地也该轮到分她一些吧?家里可还没分家呢!
在有好东西的吸引下,小怪物什么的,算个屁呀!
此时的赵海花哪里还记得,心里头对粟米的那点子忌惮?
而且她都想好了,既然都是拿到他们老粟家的东西,那合该是全家一起享用,分她一份不是理所应当?
心里惦记着东西,赵海花一刻都不想在娘家多呆。
“爹,娘,我家去了,我得去看看家里到底来什么亲戚了。”招呼完爹娘,赵海花看向自己的四个儿女,“大妹几,二妹几,大毛二毛,我们家去了。”
“哎,好嘞。”
“哦哦哦,家去了,家去了,娘,家去后,那麦乳精你给拿给我吃。”
可以说,除了唯唯诺诺的粟云外,其他三个孩子,哪怕是最小的那个二毛,在刚才也亲耳听了来人的话后,听到自家娘说回家去,他们一个个应的干脆的很。
简直是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家,去抢那些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虽然他们并未见过这什么所谓的麦乳精,可他们不蠢,看他们娘,还有公公婆婆(外公外婆),以及这什么舅妈的神色,他们就知道,俩死崽子带家去的东西,一定是顶顶好的好玩意。
这厢,赵海花领着崽女匆匆往家疾驰的时候,那厢混在团子里相好朋友家的马桂枝,此刻也得了消息。
马桂枝人在家虽然不怎么地,也爱偷奸耍滑,不过人家嘴巴甜呀!
加上她男人在团里有处得来的伙计,自然而然的,马桂枝就跟着几个人的老婆玩熟了,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一般情况下,她躲懒的时候,就爱往这几家钻。
今天恰恰好,马桂枝抱着儿子来到了李老五家,李老五跟粟喜海一样下田挑粪去了,不过他老婆却在家带儿子。
窝在火塘边带儿子的马桂枝,正跟搓着棕榈绳的李老五老婆聊的欢,不料,李老五唯一没结婚出嫁的小妹,正巧也从玩伴家里串门家来了。
看到自己一直看不上,也不喜欢的马桂枝,想到刚才路过巷子口,自己瞧见的粟米姐弟,李老五这小妹坏笑。
“桂枝嫂子,你怎么还在我家呀?你家出大事啦!”
“妹子,你可别瞎嘘,我家能出什么大事?”
在马桂枝想来,再大的事情,还能有那天三妹几想杀人,后来又带着三毛阿几失踪的事情大?
可就这么大的事,家里的人都默不吭声的给瞒了下来,马桂枝觉得,面前丫头片子嘴里的大事,其实根本就不算个事。
看着逗着儿子,依然老神在在的稳坐火塘边的马桂枝,这位妹子撇撇嘴,面上做出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嘿嘿,桂枝嫂子既然不在意,那我也就不多话了,反正小米妹几带着的那么老些好东西,像什么麦乳精啊、水果糖啊,苹果橘子什么的又不会给我吃,我着急个什么劲呀……”
本来还一点都不关心在意的马桂枝闻言,下意识一惊,几乎是立马就搂着儿子站起身来,“妹子,什么麦乳精、水果糖?你倒是说清楚啊!”
“咦?桂枝嫂子,你不是不在乎么?怎么?”
“算了算了。”马桂枝岂能看不出来,面前小妮子的秧怪!(故意使坏)“香草啊,我家去看看啊,你忙你的。”
跟好友打了声招呼,顾不得跟丫头片子计较,着急上火的马桂枝抱起儿子,把腿就往家跑。
她可得快点,就死丫头说的这些个好东西,万一自己家去晚了,她岂不是毛都捞不着?
看着如一阵风刮走的马桂枝,搓着棕榈绳的香草没好气的点了点小姑子,“你呀你,怎么老跟你桂枝嫂子过不去?”
被自家亲嫂子说了,人也毫不在意,耸耸肩嘟囔着。
“嫂子,也就是你心好,我就看不惯她那人,眼下哪家那户家里不缺吃少喝的?就她马桂枝,经常带着儿子美其名来串门,其实就是在我们家蹭吃蹭喝来的!我就不稀罕惯着她!”
香草摇头,“她男人跟你哥是老伙计。”
护家的小姑子摇头,“老伙计也不行!”
马桂枝身后李老五家,香草跟小姑子是如何议论她的,马桂枝丝毫不知,便是知道,眼下在有大胡萝卜在前头吊着的时候,她也没工夫跟丫头片子去计较。
粟米把老粟家所有人看的太透,太明白,事情果真如她预料的那样,等到马桂枝抱着儿子匆忙到家,等到赵海花领着崽女气喘吁吁的跑进家门时,家里争夺的大战,其实已经爆发。
李胜利跟廖洁考虑的再周道,再如何的警告了这一家子,粟得贵马芳兰心里有所忌惮,可王艳却是不怕的。
她的心里正恨毒了李胜利夫妻看不上她的女儿,没有把她的香儿带去城里享福呢,加上自己的断腿只恨,恐吓之仇,便是俩死崽子认了当官的做结爹结娘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