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着胡服的年长者闻言,竟悍然对于津出手。
“我也要问问大周皇帝,一个小小官员也敢对本皇子不敬,可是要与我西羌为敌。”
周围众人也没想到居然会打起来,过了十几招,于津渐渐还落于下风,后竟被打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西羌皇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角余光瞥见那躲在老者身后的稚嫩也可见风华的女孩,随手支使仆从把那女孩抢过来。
没想到西羌皇子连大周的官员都敢教训,原先那些士子也是愣住了,更是不知该不该上前。
老者护着孙女,西羌使团仆从直接扬起鞭子来。
忽地,那鞭子被握住了,然后无法动弹。
萧函脸上带着笑,只是这丝笑容也是冷冷淡淡,甚至似笑非笑的,好像很容易就轻轻就把鞭子握在手里。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西羌皇子有几分怒色,却似乎又胸有成竹,“你又是何人?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一介七品校书官,不过,应该很快不是了。”萧函微微一笑,手中的长鞭化为齑粉。
西羌皇子变了脸色,而身后两三个人主动护拥上去,
这位西羌皇子看来地位也不低,连保护的高手也有好几位。
“借剑一用。”
这句话在空气中浅浅淡淡地逸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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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发生的事谁也没想到,西羌和南唐的使团来到大周,背后其实不知夹杂了多少阴谋算计和利益,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哪怕西羌皇子大闹撷芳楼,也无人敢动手,只因顾虑太多,怕逾越了分寸。
谁知道突然蹦出一个毫无顾忌的人。
而且居然还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能把另一层身份是皇帝的暗卫统领的于津打得重伤,自然不是什么等闲武夫,而是奉了西羌皇帝之命的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人。
没有人能忘记,那恍若剑仙的画面。
萧函握着还在滴血的剑时,周围万籁俱静,甚至怕呼吸声惊扰了她,这也方便了她思考。
她其实不难猜出西羌皇子的狐假虎威,于津的隐忍,牵扯的势力太多,她也不适合出手,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没有好处。
可她偏偏出手了。
那刹那间的顿悟,什么是侠,什么是仙。
撷芳楼的确是块仙缘福地,
黄粱一梦是方令棠的机缘,但这次,是她萧函的机缘。
萧函微微笑了笑。
立地飞升当然是没有的,但京城也非她再留之地了。
那三千道藏她也悉数看遍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
等众人再回过神来,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温良羽初听到这事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方兄那样文弱的儒生,怎么可能会武功,还持剑杀人,还一举杀了西羌的数位高手。
因为这次事件而不得不提前离开大周的李承蓬,即便看着身边的护卫使臣严肃紧张的面孔,还是带着几分玩笑地感叹道,“你看,我还是很有眼光的。”
二十多岁的大宗师啊。
南唐和西羌的人一样,都怀疑方令棠是隐藏的大内供奉,他敢杀西羌皇子和身边的护卫高手,说不定就是大周皇帝的意思,简直思极甚恐。
所以才急急离开,连西羌使团都顾不得问罪,就赶忙离开京城了。
唯有皇帝和朝臣心知肚明,方令棠根本不是什么大内供奉,皇帝甚至都想不起方令棠这个人来,又是后怕又是恼怒,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随便就走了,简直视朝廷如无物。
“是啊,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
茶馆里听到说书人讲起西羌所发通缉令的事,萧函放下茶杯,微微笑了笑,在心中道。
几年潜心研读道藏,并没有化去萧函的锋芒锐利。
但这么一件小事,想做就做了,为何要顾虑这么多,
人生在世,不愿随波逐流,也不愿掩盖初心,即便那是家国,是机谋。
方令棠,曾先后为佑庆年状元,藏文官校书官。
朝堂对其人讳莫如深,极少的事迹只流传于江湖传说野史记载中,言其正邪莫辨,却是难以企及的高手,世人都道他寻仙问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