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沢田, 花濑恭敬地弯腰:“十代目。”
“既然已经离职就不用这样了。”沢田温和地开口,这话放在别人嘴里可能有着千万种绕着弯嘲讽的意图,然而在沢田这里,却只是简单的陈述, 话虽如此, 他也并非不通晓世事的隐居者,因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 沢田脸色变露出略显不安的神情, “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花濑十分理解,她看着沢田,忍不住露出抹微笑来, “您还是老样子呢,十代目。”
沢田:“咳……”
他不好意思地清咳一声,神色之间有些为难似的,但还是没能忍住:“距离我们上次见面还不到两天……”
这幅多年不见的语气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花濑受教地颔首,丝毫不绕弯地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辞呈和任务交接都安排妥当了。”
“就是因为太妥当了, 你又走的那么匆忙……”沢田以笑意代替了唇边逸出的叹息, “我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为难的事, 现在看到你还安全就放心了。”
花濑一时无言。
乱步待在路灯下安静地摆弄着手中的玩具, 完全是不问世事、旁若无人的模样,这给了花濑叙旧最好的空间。
沢田是花濑无法应对的人。
和太宰完全是两种感受,花濑无法应付沢田, 单纯只是因为沢田这人实在是太过光风霁月、心地纯良了。
这样的人花濑见过不少, 每每都会在绝境中朝他人伸出手, 即便是黑暗都能毫不犹豫地投以真心,仿佛是深渊中最后的光芒,于深陷泥沼间都能开出花来的这类人,花濑应付不来。
“十代目……我现在没事,只是从彭格列离开了而已,没能当面向您道别是我的任性,请您原谅。”花濑低声道,“如您所见,我正在找新的工作,没有很坏的情况。”
“是啊,我看到了。”沢田并不为她的突然消失而责备,眉间折痕也在花濑示弱的话语中渐渐消散,他实在不是以威势来服人的那类人,“你的朋友似乎还在等你,今天就算了……方便和我交换联系方式吗?”
离开意大利后,花濑的所有联系方式就全部更换了。
“目前的话,只有手机号码……”
“那就交换手机号码吧。”沢田笑着说,“我会在日本多待一段时间。”
花濑点点头,以视线相交算是和库洛姆打了招呼。她和库洛姆平时没有过多交集,但气场上还算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