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只是秦希,几乎所有人,都在渴望秦王能够有一天,愤怒且坚定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秦希还小,以前也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秦璧也不该这么去苛责一个孩子。
她这时候更应该把秦国这片天顶起来,然后将自己力所能及的,都教给他。
秦璧道“你去军营见那几个将军吧,他们要与你讲很多的事情。我去见一眼君父,这几日有些忙了,我很久没去看他了。”
秦希擦了擦眼睛,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好。姊姊与君父多说几句话,君父一定很想你,说不定听见你的声音就醒过来了。”
秦璧替他紧了紧衣领,点头朝秦其居住的地方走去。
若说晋国宫中多用旧物,不够阔气,但至少还有个高高的云台撑场面,那秦国就是真的穷外加土。造型古着笨重,楼阁建筑多用深色,回廊下也几乎没种植什么灌木花卉,都是砂土地面。从当年修宫城的时候就小家子气,再加上也不知道当时是谁主持修建,屋内又暗又潮,倒是冬日也够御寒夏日也够湿凉,可就是不敞亮。而且还狭窄。
以前她不太讨厌,但大概是因为太子旷占据咸阳这几个月,他也没少改造宫内,她反而越看越不喜欢了。
更何况重病的秦其还要住在这样的宫中,岂不是更要闷出别的毛病来。
秦璧在人前一向是嬉笑怒骂,热情洋溢的模样,只有在她独自一人往秦其宫内走的时候,才露出了几分疲累和无力。她有太多痛苦,却连肝肠寸断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
秦璧推门走进居室里,默默合上门,朝秦其的床榻走去。
那里垂着快掉色的帐帘,秦璧没有掀开,她只是坐在了脚踏上,倚着床沿坐着,也没有说话。
秦其并不是病了。
也并不会有一天变好了。
巫医早就来看过,说是太子旷给他喂服的某种毒物已经有半年多,几乎不可能治愈或解毒,而对秦其的脑袋都有了损伤。他的英雄半生,以这种连风声雨声都没有的方式落幕,甚至连个与之相符的战死沙场都没有。而太子旷怕是也知道秦其的样子不适合出去见人,外头只知道秦其病了,没人知道他病成什么样子。
这些日子她回来之后,宫人也照料的好了,至少君父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