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郭煜凭直觉认定了,惊喜大喊:"二叔!"
郭弘磊已经迈进门槛,扭头答:"怎么?"
"那个、那匹小马,是不是,是不是——"郭煜满怀期待,睁大眼睛,指着马驹,焦急与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郭弘磊莞尔,会意告知:"给你的。只要你用功读书,今后还有奖赏。"承诺给孩子的礼物,他从未忘记过。
"谢谢二叔!"刹那间,郭煜心花怒放,兴高采烈往回跑,飞奔向马驹。
姜玉姝忙提醒:"煜儿,不熟悉之前,你不能碰它。"
"知道!"郭煜正在换牙,一颗门牙尚未长出,却已到了注重仪表的年纪,平日不肯露齿笑,此刻却欢欣雀跃,咧嘴大乐。
郭烨天生喜欢骑马,男童眼巴巴的,十分羡慕,忍不住问:"爹,我呢?那我呢?"
"你啊?"郭弘磊朗声答:"你太小了,力气不够,驾驭不了,过几年再说吧。"
"……哦。"郭烨失望叹息,继而挣扎,"我没有马,那,能不能去看看?"
姜玉姝忍俊不禁,放他下地,"当然可以!去吧。"她不放心地嘱咐随从:"看紧了,别让他们靠近马。"
"是。"小厮牵起郭烨,几人围着马驹,兴致勃勃地观赏。
不久·正厅
"哈哈哈,好,好!"
"起来吧,坐,都坐。"
王氏心情畅快,眉开眼笑,抚摸孙女脸颊以示慈爱,"嫣丫头总算长胖了些,不过,仍是比不上她俩哥哥。"
说话间,老人扭腰,炫耀似的捏捏小孙子脸颊,得意说:"你们瞧瞧炅儿,胖嘟嘟的,胳膊腿儿可有劲儿了,我都快抱不住他喽。"
婆婆疼爱自己的孩子,姜玉姝一贯心怀感激,恭维道:"还是老夫人厉害,会照顾孩子,我自愧不如!唉,如果晓嫣能像她哥哥们一样结实,就更好了。"
"哈哈哈~"王氏听了自是高兴,眉开眼笑,"我的孙儿们几乎不挑嘴,喂饭容易,嫣丫头却天生挑嘴,吃得少,所以瘦弱。今后得想办法,让她开胃,否则,身子骨结实不起来的。"
开胃?怎么开胃?偏方吗?姜玉姝欲言又止,郭弘磊先开腔:"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多亏有管大夫,特地给嫣儿开了方子,还配了开胃药丸,用他的法子即可。"
姜玉姝立刻附和:"对!管大夫开的方子温和,孩子们都可以用。"
"嗯。"王氏对管仲和印象不错,"管大夫医术精湛,那就试试吧。"
矮榻上,郭炅稳稳坐着,确实胖乎乎,埋头把玩一个布老虎。
郭晓嫣也坐着,兄妹面对面,外人根本不会猜是龙凤胎。她探身,伸手,抓住布老虎的尾巴,一拽。
妹妹抢,哥哥发觉了,也一拽。
郭晓嫣敌不过,被拽得扑倒,侧摔在柔软垫子上,登时"呜呜哇哇~",放声大哭。
郭炅吓一跳,懵懂盯着妹妹。
"好了好了,没事,没摔伤,你们可以一起玩!"姜玉姝忙抱起女儿。
郭弘磊瞥见了,不假思索,对次子说:"别跟你妹妹抢,给她玩一会儿。"
王氏扭身一看,把布老虎往小孙子怀里塞了塞,乐呵呵道:"哭什么?布老虎罢了,家里多着呢。来人,赶紧多拿几个,给他兄妹俩玩。"
丫鬟领命,迅速从榻旁筐子里一搂,把五六个式样不同的布老虎堆在榻上,郭晓嫣见状,才慢慢停止哭泣。
全家团聚,祖孙三代,其乐融融,设宴为远归的人接风洗尘,一同款待管仲和,谈天说地,直至深夜方散。
深夜,万籁俱寂。
"吱嘎~"轻响,西院一间厢房门被轻轻推开,房内黑漆漆,一男子走出房间,反手带上房门,轻手轻脚,朝附近角门走去。
一刻钟后,他停下,熟练掏了一块碎银,丢进门房,耳语唤道:"老利,快给爷开门!"
"四爷……"门内传出颤巍巍哭腔。
"你——"男子愣在原地,顿感不妙,猛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想溜。
下一瞬,郭弘磊背着手,踱出狭小的门房,脸色沉沉,威严低喝:"站住!"
郭弘轩脖子一缩,暗叫"糟糕",慢吞吞转身,赔笑问:"二哥,你、你还没歇息啊?"
"你不也没歇息?"月光皎洁,郭弘磊站定,审视胞弟,"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看门的老利带着一个小厮,耷拉着脑袋,惴惴不安。
郭弘轩被逮了个正着,亦忐忑,强作镇定,"没,我没想去哪儿。晚饭吃多了一点,撑得难受,散散步,赏月,嘿嘿嘿。"
"哦?"郭弘磊摊开手掌,露出那块碎银,"你散步赏月,特地绕到这儿,打赏下人?"
"我、我……"郭弘轩心虚,不敢直视二哥,支支吾吾。
郭弘磊勃然大怒,重重把碎银砸在地上,失望斥责:"好,好啊你,竟学会眠花卧柳了?深更半夜,偷偷溜出去,与青楼女子幽会,甚至想娶她为妻?"
郭弘轩尴尬挠头,讷讷答:"消消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我跟素素姑娘之间,是清白的。"
"你说说,‘清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郭弘磊面无表情。
"唉,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明天再给你解释。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必须出去一趟,素素在等我。"
郭弘轩试探抬脚,却见兄长一动不动,挡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