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营门外
"大人,请上马。"几个士兵接送过几回,已经习惯了女官喜欢骑马出行。
姜玉姝摸了摸马脖子,却牵马步行,慢慢远离营所,含笑说:"宋将军刚才说,大军快要凯旋了啊,恭喜恭喜。"
身为指挥使的亲兵,他们消息灵通,早已经知道了,挠头憨笑道谢。
姜玉姝试探问:"拙夫郭弘磊,你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
"他还好吗?唉,每次一出征就音信全无,这次尤其危险,实在令人担心。"姜玉姝眉头紧皱,解释道:"刚才在议事厅,我看宋将军公务繁忙,不敢耽误他的时间,所以问问你们。"
"啊?"几个亲兵面面相觑。
"横竖快凯旋了,宋将军已经同意宣扬喜信,用不着保密了吧?"她深知将军的亲兵消息灵通,恳切问:"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这、这……"
他们犹豫不决,耳语商量片刻,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知:
"对,保密令已经解除了。"
"但您有所不知,我们是将军的亲兵,最近一直待在营里,并不了解郭校尉的具体情况。"
"不过,听说,郭校尉屡立奇功,是此次进攻战中的统领。"
"他已经派人送回来好几个捷报了。"
她煎熬等候已久,不在乎丈夫是否立功,只关心其安危,紧张问:"他没受伤吧?唉,想必不可能不受伤,伤势怎么样?"
亲兵们摇摇头,"这个就真的不清楚了。"
"其实,我们跟您一样,也见不着出征的人。"
"再耐心等一阵子,等大军凯旋,见了面就知道了。"
根据目前的消息,至少,他应该是活着的!姜玉姝欣喜至极,万分庆幸,用力闭了闭眼睛,"好!多谢,谢谢你们愿意告诉我这些。"
"不敢,我们当不起知县大人的谢。"
"请赶路吧?早些回衙门休息。"
午后
姜玉姝昂首挺胸,脚步不仅变得轻快,甚至有些风风火火,快步走向前堂,携一阵微风踏进议事厅。
"大人。"众小吏立刻起身相迎,恭谨招呼:"县尊来了,您坐。"
"坐,都坐!"
姜玉姝落座,喝了口解暑茶,干劲十足道:"早上我去了一趟军营,宋将军交代了两件差事,衙门有协助的责任,必须用心办妥。"
县丞黄一淳忙问:"不知是什么事?"
"第一件,得尽快挪几个仓库出来,用以储藏军粮,两万石。"她严肃告知:"运粮队后天就到了,此事交给黄县丞,待会儿就办。"
黄一淳郑重点头,"两万石?把咱们储藏夏收税粮的地方腾出来,如何?"
"可以。"姜玉姝笑了笑,"宋将军说了,只是借用一阵子。"
"好,下官稍后就安排!"
于是,她满怀希望,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结果直到六月中旬,大军仍未凯旋。
这天,知县带领几个下属,前往军营附近的桑山,计划小住几天,巡察各个蚕室,查看桑蚕情况。
炎夏,大大小小的蚕室错落分布在桑山脚下,绿树成荫,阻挡了酷暑之气。
蚕室内,"沙沙沙~"声不绝于耳,蚕正在吃桑叶。
一排排的竹匾内铺满桑叶,桑叶堆里,无数白色的熟蚕扭动蠕行,埋头啃食桑叶。
姜玉姝弯腰,审视片刻,伸手轻轻捏起一只蚕,举高细看,"蜕几次皮了?"
蚕室主人躬身答:"三次了。"
"嗯,不错。"她满意于蚕的个头,把它放回桑叶堆里,夸道:"养得很不错!再辛苦一阵子,就能吐丝结茧了。"
"是,大人说得是。"
置身于蚕室,被无数白色肉虫包围,有两个小吏天生怕虫子,硬着头皮尾随,脸色跟蚕差不多一样白,始终不敢靠近竹匾。
姜玉姝前世今生都养过蚕,习以为常,每巡察一个蚕室,均凑近审视,对桑蚕业寄予厚望。
此时此刻·乱石沟
乱石沟北部,十里外,远征的大军浩浩荡荡出现,带着各式各样的战利品,缓慢前进,长途跋涉历尽艰辛,个个精疲力倦。
当望见怪石林立的乱石沟时,将士们瞬间欢呼雀跃:
"快看,乱石沟!"
"唉,总算到家了。"
"咱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