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鹿鸣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接完电话,整个人像跌入冰窟窿,从发丝到脚尖都是冷的。
这个电话, 把她原本打算晚上尽可能晚一点回北京的计划, 往前提了。
靳枫给张小雄打了个电话, 让他和另外一个瞭望员提前来瞭望塔换班执勤,等他们到了以后, 他上瞭望塔交接工作。
鹿鸣把东西收拾好,袁一武推着达哇过来, 待靳枫交接完,四个人原路返回。
和昨天一样, 袁一武背着达哇, 靳枫肩上扛着轮椅, 单手牵着鹿鸣,背上背着包, 他要被她,她坚决不肯。
走完山路,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袁一武把达哇抱上后座,鹿鸣坐副驾座, 靳枫把轮椅放入后备箱, 回到驾驶座, 启动车子。
后座上,达哇情绪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 袁一武嘴巴很会说,时常把她逗得捂着嘴笑。
一路上,他们一个在叽里呱啦地说,一个无声地笑。
鹿鸣和靳枫都没怎么讲话。
把达哇送到家以后,靳枫让袁一武回支队一趟,向李章程汇报一下工作,他送鹿鸣去机场,她已经把机票改签了。
到了机场门口,鹿鸣让他不用下车,她自己进去。
靳枫抓住她的手,柔声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只是不想每次都搞得凄凄惨惨戚戚,又不是不再见面。"鹿鸣说的是实话。
她其实自己都想不明白,昨晚到底生什么气。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要变淡,过去八年,他们了无音讯,早就淡得找不到一丝痕迹了。可他们不是又在一起了?
达哇的事情,他之所以扎扎实实地追查证据,是不愿意逼达哇,时间慢,但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就算他不追查达哇的事情,他的工作性质,必须长年驻守在玉仑河,与山和树打交道,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道理她都懂,却不知为何,她会这样患得患失。
或许是太在乎了,害怕失去。
他们之间还会有多少不确定的变数?
"那好,我就送你这里,不进去了。"靳枫把她的手往前一拉。
他侧身靠过来,手插`入她的头发,覆在她脖子上,把她的头按过来,吻住她。
两人唇齿厮磨许久,他才放开她。
"这次是你给我惊喜,下次轮我。"他语气笃定,黑眸注视着她,眼神坚毅,"回去少胡思乱想,等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