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来松了口气,爬起来要推萧肃回去,维塔却挡住了他,道:“我有话要跟他说,你滚一边去。”见郝运来犹豫,又道:“我不伤他就是,你走吧……别想找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郝运来不敢与他强硬地作对,低声哀求道:“请您一定冷静一点,好吗,萧先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滚!”
郝运来无计可施,只得离开。
维塔的气息看上去平复了很多,只是眼神更加阴鸷。萧肃感觉有点痛,摸了一把左肩,到底出血了,于是弯腰捡起毯子,按住伤口止血。
“你想问什么?”萧肃问维塔,“让我猜猜看,你是想知道,方卉泽有没有为我治疗,治疗的效果怎么样,是吧?”
维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看了看蝴蝶刀上的血迹,在牛仔裤上抹了两下。
“你想知道你父亲还有没有救?”萧肃接着道,“他和我得了一样的病,是不是?”
维塔惊讶地看着他,萧肃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们是财阀,是叛军,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科学团体,平白无故为什么帮方卉泽建立ELYsion?”
“你又知道了?”维塔再次冷哼一声。
萧肃笑了笑,道:“我知道的总是比你想的多一些的,小鬼,我还知道郝运来一直陪在你父亲身边,他每天下午四点钟都会为你父亲做祈祷。”指了指身后的石屋,“他前几天还在那儿画过祈福图腾,可惜怕人看见,已经擦掉了。”
维塔神色一黯,低头垂眸,之前的怒火不知不觉间消弭无踪。
风吹来,不知何时天上飘满了云彩,几滴水珠坠落下来。萧肃转身,开着轮椅往石屋走去:“要下雨了,去那边说吧。”
维塔看着他消瘦的背影,眼神阴晴不定,片刻之后,终于收起蝴蝶刀,跟着他往石屋走去。
“你父亲发病多久了?”萧肃看着外面稀疏掉落的水珠,心平气和地问他,“两年?三年?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彻底失能了?”
维塔与他并排站在屋檐下,嘴唇嚅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呢?你有没有查过自己的基因?”萧肃问,“你知道这种病是会遗传的吧?”
维塔的拳头紧了紧,恨声道:“我知道!”
萧肃点点头,道:“医学上的突破,是非常困难的,有的时候全凭运气。很多人得了癌症,苦苦挣扎许多年,结果今天刚刚死,明天靶向药就出现了——这大概就是命运吧。你父亲如果运气不够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维塔生了气,冷笑道:“你觉得你运气怎么样?”
“我运气一向不怎么样。”萧肃也笑了,“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我母亲又被……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还有荣锐,为了我被你们设伏,还好他运气比我好,把你们折腾个半死……”
“别高兴得太早!”维塔粗声打断了他,“是,他们是杀了我们很多人,但他们也损失不轻,荣锐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我打成筛子了!”
萧肃至此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布希娜老营地一战,荣锐连汗毛都没有伤着——这小鬼大概所有的演技都在内撒惹漫展上发挥光了,内心其实单纯得很。
见萧肃哑口无言,维塔稍有点得意,顿了一会儿,道:“所以方卉泽也没有治好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