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
回到家的贺松柏抹了把汗同老祖母报备,阿婆扔了条手帕给孙子。
“讨到债了?”
贺松柏点点头。
阿婆眯起眼, 咕哝道:“还以为是块硬骨头。”
没想到这么快就软了。
贺松柏说:“人善被人欺, 来硬的他就服了。人就是这样奇怪, 欺软怕硬、欺善怕恶。”
他提起祝侯生, 眼里带上了一丝厌恶。
阿婆闻言沉默了许久, 才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道:“我一直盼着你做个软一点的人, 是阿婆没用……让你不得不受苦受累撑起这个家。”
“硬、硬点也好。省得像你爸爸那样被人欺负。”
她拍了拍孙儿糙糙的大手。
贺松柏默默地擦着汗, 没说话。
两个星期后。
贺松柏的八只精细的宝贝陆陆续续地寄回来了。
他揣着这些精密的腕表去了省城一趟,在s市原价卖两百左右的表, 他倒腾卖出去在原价上涨了五十到八十块不等。因为不要工业券, 所以手表会更值钱些,更何况他这还是名牌子, 卖这个价格很便宜。
他的“浪琴”们以一种火速的姿态,迅速卷入了省城的黑市里,还没席卷出风来,他的表已经卖光了。
得到消息的想要买便宜名表的人,兴致冲冲地跑去黑市“捡漏”, 贺松柏早已揣着鼓鼓的腰包隐没在乡下了。
他揣着怀里这厚厚的钱,只觉得又烫又硬, 连带着一颗心也变得火热。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面对这笔巨款,这个穷小子甚至有一瞬的时间犹豫起来, 要是就此揣着它上对象家的门, 是不是该明年就能过上他渴望的柔软又温柔的日子。
然而他只稍稍动摇了片刻, 立即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还不够资格, 还差得很远!
他不能那么小视,小富即安的思想最是要不得。
他向祝侯生讨了一千多块的债,原先把钱换成表倒腾换钱,也是为了尽力凑够盘下养猪场的钱。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两千块了,但这些钱仍是不够,还差一些。
后期还得修建猪场、买猪食、发工钱,哪哪都得花钱。这些钱全都投去买猪仔了,后继无力,猪场还是开不下去。
贺松柏得找个跟他一块合作的人,略想了一会,他很快打起了李忠的主意。
一个养猪场靠着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开不长的,他穷小子一个,除了脑子还算灵活力气还算大之外,别的一无长处。李忠是他认识的人里边最有钱的一个,也是干黑市干了很多年的老经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