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斜对面属于贺松柏的屋子门缝透出淡淡的一线光,寂静极了的夜里,他的屋里传来细微的木床不堪重负吱吱声。
赵兰香一跃而起,走过去敲了敲贺松柏的房门。
她隐约地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一股淡淡的味道。
屋子里的男人听见这敲门声,心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深更半夜了对象还没睡,他换衣服的速度更快了。
他胡乱地兜了一身旧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去开了门。一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意外地问:“有事吗?”
“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去睡了。”
赵兰香狐疑地问:“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贺松柏支支吾吾,既不想跟她坦白更不想骗她,只得沉默了下来。他干的那件坏事,是严重得要蹲大牢的。他也不期待能一直瞒下去,但是刚开始还没稳定下来之前,能瞒瞒还是好的。
前阵子他到黑市到处晃荡挣钱,她不是也没过问他去做了什么活吗?
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贺松柏眯着眼,佯作一副渴睡困顿模样。他推搡着女人,口气淡淡地敷衍道:“早就回来啦!”
“刚刚起了夜解个手而已。”
赵兰香推着他,挤进了房间里。
她插着腰说:“你是要我自己弄清楚,还是你给我坦白?”
贺松柏没有说话。
赵兰香顿了顿又道,“你身上还沾着猪屎味呢!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想瞒我。”
贺松柏听见从对象嘴里不意飚出的这句糙话,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脑壳隐隐犯疼。
他咕哝道:“姑娘家的说什么猪屎、屁.股的。”
赵兰香忍不住斜眉怒视地瞪贺松柏。
贺松柏在她的怒视下耳朵不禁地一点点可疑地泛红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意求饶地恳求她:“别问了。”
“等该你知道的时候,会同你说的,啊?”
他尾音微微地上扬,粗嘎的声音一分浓厚又沙哑的意味,像是一整天说多了话似的,透露出了他无法掩饰的疲惫。
赵兰香忽然就不想问了。
她唉了一声,深深地望着他,提起话来又放了下来,最后只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