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几乎和纽约一样繁华, 甚至比不夜城还显得更光鲜亮丽。在纽约, 你尚能看到暗巷里穿梭的盗贼和扒手, 但在大都会, 即使最最微小的罪恶都像黑夜里的探照灯那么显眼。
这一切只因为一个英雄,超人。
世人常说, 城市是有性格的。人们选择宜居的城市, 而城市也在选择那些符合它们气质的人。居住在巴黎的人难免染上属于这座城市的浪漫,居住在威尼斯的人难免染上属于这座城市的柔情, 居住在维也纳的人难免染上属于这座城市的典雅而居住在大都会的人,难免会染上属于这座城市的光明。
没错, 光明。
数百万人在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个间隙停下脚步,仰望天空,只因想看到那个蓝大个从城市上空飞过。他们明白随着每一次超人的出现,都将有人被从生死攸关的危机中被解救出来, 即使是超人的头号反对分子莱克斯·卢瑟也不能否认在他内心深处对超人的向往。
——“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会恶狠狠地揍我, 斥责我,羞辱我,但在那个时刻, 为什么没有神从天而降来拯救我?”
——“如果神是全善的,那他就不是全能的;如果神是全能的,那他就不是全善的。”
“拯救。”卢瑟说。
“神。”卢瑟说。
罔论这个恨不得亲手将超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类至上者举止有多么疯狂, 但从他的字里行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对超人本质的了解。超人是善的,超人是强大的, 卢瑟也许憎恨他的父亲,憎恨那些嘲笑过、凌/辱过他的人,但在一个特定的时刻,他责备了超人的迟到。
为什么神回应了其他人,却从不回应我?
为什么神拯救了其他人,却从不拯救我?
为什么神偏爱着其他人,却从不偏爱我?
由向往产生嫉妒,由嫉妒产生不忿,由不忿产生憎恨,然后——
“是的,”卢瑟说,“人类可以自救,人类不需要神。”
这就是一度像病毒般席卷了整个世界的人类至上论,它是超能力者身上沉重的枷锁,是从地球保护者背后捅来锋利的尖刀,是英雄脚下燃烧着的毁灭荣光的火焰。
背负着全人类的爱,背负着全人类的恨,背负着期许,背负着厌恶,超人既非全知,也非全能,更不能在一念之间使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没人知道黄太阳下氪星人的寿命,他能在太空中飞行,他能在极端条件下存活,可他的脚仍然踩着土地,他的眼仍然注视着落难者,他的耳仍然聆听着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