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踌躇几分钟,上了层淡淡的底妆,就拿起一叠刘茂叫她提前备好的文件出了门。
刚走到玄关,恰好接到他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歉意:“阮小姐,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这儿可能还有个朋友。”
“有个朋友?”阮喻一时没理解,以为这是要放她鸽子。
“就是上回跟你提过的,我们事务所的高伙,他人刚好在国内,说对知产这块很感兴趣,想参与到这次的案件中来。”
阮喻松了口气。她以为什么大事呢。
她说“没关系”,为打消他的顾虑,又笑说:“两位合伙人级别的律师一起参与,对我来说是好事啊。”
“嗯……”刘茂沉吟起来。
“怎么了?”
那头干笑两声:“是这样,严格意义上讲,他没参加过国内司考,在这里不算律师。”
哦,阮喻明白他为什么抱歉了。他是担心自己带了个“非专业”的同事,会叫她觉得失礼。
不过听来确实奇怪。既然连国内的律师资格证都没有,那位“金主爸爸”是来看戏的吗?
“你要是介意……”
“没关系的。”阮喻立刻道。
这事一看就明白,刘茂是处在比较为难的境地,要能随便撵走大佬,还用得着跟她来致歉吗?
她当然没想叫他难做。
“那我们稍后见。”
“稍后见。”
说定后,阮喻穿了鞋出去,临阖上门,回头瞄到白墙上的日历:5月11日。
这日期嚼在嘴边莫名熟悉,她想了一路才记起是怎么回事。
是她的日记本。
当初在老家阁楼,翻开的那页日记,开场白就是:“五月十一日,天气晴。今天遇见许淮颂三次。”
她人在出租车上,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十年前的这天,满心满眼都是许淮颂,十年后的这天,又为了个因他而起的官司奔波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