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剜骨般的疼痛中,武烈只觉鼓膜中传来了“吡啵”一声微妙的爆响。
——那是他指骨寸寸碎裂的声音。
既称“合断”,合则断之,功夫练到第二部上,已能深入人体半尺。五部合断的真气不仅能断骨,入肉之后,连经脉、血管都能一并寸寸截断。这一切说来漫长,实则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武烈与何沉光相贴的那只手已经由青转紫、由紫转红,皮肤下血管破溃、骨骼裂断,表皮如同沸水一般起起伏伏,成了个骨肉分离的柔软皮囊。
这种痛苦,绝非常人能坦然领受,武烈在剧痛之下,嘶声狂吼,另一只打向何沉光的手掌顿时攻势大乱!何沉光不闪不避,拍开武青婴的尸身,迅速抬起另一只手硬接了他这一掌!
她对折磨人没有兴趣,也从不在达到目的的路上绕弯,之所以用出这一手功夫,也是为了和武烈少做纠缠。两人方今拆招不过五下,全赖她武功诡谲、不按常理出牌,但她原就不是为了比武,只是为了杀人罢了。若非她功力不足,这一道真气上行,绝不止废武烈一只手,而是能直接绞断了他的心脉。
武烈在激痛之下,神智已然不清醒了,直到再送了一只手给她,才意识到不好。好在他两条腿还堪用,立刻又抬起一脚,试图踢开何沉光。然而这也是徒劳,何沉光松开了他的废手,身形疾转躲过这一踢,仍留一只手贴着他仅存的左手不放,人已鬼魅般地欺到他背后,再出一手如法炮制,捏住了他的后颈!
仍是一声极为入耳的清脆骨裂之音,这一次轮到了武烈大好头颅与颈骨分离,气绝栽倒。
武家父女,就此一者断喉、一者断颈,死在了同一日。
何沉光之所以先杀武青婴,也是为了乱武烈心神之故,好先弄死最棘手的那一位。眼见武烈倒在雪地上“嘭”地一声,这声音仿佛直接砸到了她心底,令她胸臆大展,一股浊气就此吐了出来,就此通泰。
以至于等她再回头看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卫璧和朱九真,居然也觉得有几分可爱起来。
好在卫璧虽然怕死,脑子却还是中用的。连武烈都在她三两招之下倒下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在何沉光手下走过几合性命去,当即颤声道:“你——你昆仑派与我们素无仇怨,你缘何,缘何——”
何沉光从不知道观察这种人恐惧的脸是如此有意思的一件事。她眼看着卫璧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恐惧,竟令她忍不住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