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翁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费力吞咽着,将药喝了小半碗。
喝了药,梁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檀邀雨不知道这药什么时候能起效,尽管连日赶路本已让她筋疲力尽,她却依旧坚持守在床边。
月上中天时,檀邀雨听到了一阵衣物摩擦声,她立刻从浅眠中惊醒,俯身去看梁翁。
梁翁的双眼虽然依旧空空地不知看向何处,却明显有了些光泽,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似乎要朝邀雨抱拳施礼,檀邀雨一把握住梁翁的手道“这些虚礼留待日后。您可还记得与我的五年之约。如今才不过第三年,您便要放弃吗”
梁翁心知邀雨这是在激他,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老臣早已输了这赌约您如今的仇池早已好过老臣心中的百倍便是下了地府面见故人老臣亦无愧于心”
檀邀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断了线般落了下来,“您胡说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您争口气,再等我两年,我让您看看仇池称霸一方的盛景。”
梁翁浑黄的眼中流出泪水,“老臣真的想看一看啊只可惜老臣不得不先行一步了”
他费力地指了指自己枕边的漆盒,示意邀雨去看,“老臣深信即便我走了仇池也定会兴盛下去臣没什么挂碍了唯有两人要交给仙姬”
檀邀雨打开盒子,里面有两张羊皮纸。一张是盈燕母亲的身契。另一张则是一张供状,正是当初檀承伯收买的阴平郡守谋士的供词。
“这两个人”梁翁说到这儿大口喘了一下,檀邀雨忙抚着他胸口为他顺气。
“这两人都关在这府中的西偏院自今日起便交给仙姬了”
檀邀雨红着眼眶点点头,她不怪梁翁藏下这两个人。毕竟梁翁也不能确定檀邀雨究竟会如何对待仇池的百姓,他总要留着制约邀雨的后手。
如今梁翁大限将至之时,又将两人交给邀雨,足以说明他是真心信赖了邀雨。相信檀邀雨绝不会是鱼肉百姓的昏君。
“还有一事”梁翁此时已经发音困难了。邀雨又给他喂了几口水,才听梁翁接着道“仙姬要小心身边之人”
檀邀雨闻言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梁翁的意思。可梁翁似乎已经说不动话了。邀雨只好扭头去看先她一步到了的秦忠志。
秦忠志略有迟疑,随后才道“臣询问过梁府中的仆从。首先,那水牢的位置确实没几人知道。且水牢设有机关,若是没有梁翁手中的钥匙就强行闯入救人,红龙便会被乱箭射死。”
秦忠志叹了口气,“拜火教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了这些详情,直接冲到梁府,伤了梁翁,抢了钥匙,还抓了唯一一个认识路的老仆,这才将红龙劫走了。”
檀邀雨浑身发冷,“你是说我身边有人将这些事透露给了拜火教”
秦忠志不答话,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可目前看这是唯一的可能。
檀邀雨握紧拳头,如今敌我难辨的只有嬴风和子墨两人。梁府的情况,他们二人也都是知晓的只是檀邀雨实在难以接受,他们两人当中有人出卖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