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一般的白,甚至还泛着点晶莹的蓝。
少女笑了,她抬头直视着木兰歌,眼底诡谲一片。
“这样熟悉的气息……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
夕阳渐沉,月色爬了上来,微弱的光映照着前路,冷血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尔雅,小姑娘紧紧抿着一双唇,看起来严肃极了。
洞口十分狭窄,但山洞内部还算宽敞,越往里走,光线便越暗,到了后面已经彻底看不清了,尔雅将两只手放在湿润的墙壁上,循着一点微弱的水滴声向前走去,冷血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选择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
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多米,二人被一道石墙挡住了道路,几缕细微的光线从石墙的缝隙里透过来,尔雅往其中一个小孔望去,然后皱着眉看向了冷血。
“冷血哥,你能把这堵墙劈开吗?”
冷血点点头,拔出剑朝前走去。
轰的一声,墙面应声倒塌,尔雅慢慢跨过那些细碎的石块,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块布帕,小心翼翼的将角落里的那具尸骨包了进去。
说是尸骨其实也不太恰当,毕竟时间久远,又长期被密封在此,很多部分早已腐化,只剩下一些细碎的骨头。
“好了。”尔雅提着那包尸骨站起了身,“咱们走吧。”
冷血轻轻恩了一声。
夜风料峭,树影婆娑,月光落在纷纷坠落的花瓣上,少了几分冰冷,面色苍白的女子神色恭敬的对着尔雅行了礼,而后悄无声息的化作一抹白烟消散了,临走前,她看都没看地上昏迷那人,黑山老妖冷笑一声,抬脚踹醒了对方。
男人闷哼一声,悠悠转醒了过来,瞧见尔雅三人后,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们……”
“春水已经走了,我超度了她。”尔雅语气平淡的说道,“她的尸骨我也从山洞里拿出来了。”
男人嘴唇微张,迟疑了很久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文人最重承诺不是吗?”尔雅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注视着地上那人,“你们约定好要一起共赴黄泉,为何临到头了却又后悔?后悔便罢了,既然你不想死,又为何不能拉她一把,眼睁睁看她饮下那掺了剧毒的酒水?”
男人不安的垂着头,好像不敢面对尔雅的责问。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面容开始苍老,身材也开始走样,跟春水记忆中那位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佳公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有什么,人们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喜欢许下一些无法遵守的承诺,当时真心,过后情淡了,承诺便也成了烦人的枷锁。”黑山老妖姿态随意的靠在树上,妖异的眸子里满是凉薄,“那个□□水的女鬼也是蠢,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人类总是这么天真吗,居然妄想失去的东西还会回到身边。”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失去便是失去,像是拨出去的水,像是流逝的昨天,像是爱。
“因为春水爱他,爱的太久,太深,便都化为了执念。”
黑山老妖嗤笑一声,笑里满是不屑,“情情爱爱什么的,果真麻烦的很。”
“你有资格说这话吗?”尔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要我把姥姥也叫出来,你们面对面聊聊情爱?”
黑山老妖色厉内荏的瞪她一眼,倒是没敢再说什么了。
尔雅深深叹了口气,脑子里忽然回想起木兰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其实爱一个人算不了什么,了解一个人更代表不了什么,人是会变的,像我今天最喜欢绿豆糕,明天可能就喜欢别的了,比如红豆糕南瓜糕什么的。”
她的亲生父母满怀着对彼此的爱意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结合在一起时,也未曾料到以后会是那样一个尴尬的结局啊。
人是会变的,造成这种变化的因素多种多样,也并不一定全是当事人的过错。
也可能,这样的事情就不该用对或错去形容。
尔雅记得木兰歌说过的这句话,但她同时也记得木兰歌与花满楼的真挚情谊,要说变的话,这世上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可能会改变,哪怕她拥有预知这项能力,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说自己以后会怎样,周围的人又会怎样。
万事万物当然都是会变的,但我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尔雅没再管地上那个虚伪又懦弱的男人,拉着冷血离开了那里,她找了处良地将春水的尸骨妥善埋葬了,黑山老妖冷着脸回到了七宝葫芦里,尔雅看了看身侧的冷血,突然道,“我和哥哥最开始碰见姥姥还有黑山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其实非常奇怪。”
“怎么奇怪?”
“嘴上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对方的死活,也不乐意跟对方有什么牵扯,可是真的遇上危急时刻了,表现却截然相反。”尔雅低头笑了笑,继续道,“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他们这种行为,同行的燕大侠说,那是因为我还太小了。”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冷血的语气里带着股微妙的情绪。
“恩,明白了。”尔雅答的毫不犹豫,她抬起头,兴冲冲的道,“冷血哥,咱们一起去城里尝尝当地美食吧,我听说达州这边的烤乳猪特别好吃!”
冷血微微勾起嘴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一起去。”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