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羽终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她将烛台放在床头,自己则坐在床边上,静静地听着黑暗中他的声音。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讨厌被我爸安排,讨厌什么事他都要管我,他越是想要把你娶回来,我就越要和他对着干我当时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我却撕了庚帖,把你赶回去,后来再遇到你,还说了很多混账话”
似乎是借着这个停了电的夜晚,他终于可以在夜色的掩护下撕下平日里的骄傲,小心翼翼地袒露着内心的脆弱与自己尚未成熟的曾经。
白茜羽轻声地说道,“我没有怪你。”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我。”傅少泽说着,忽然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这个很浅的笑容与蜡烛隐约的微光柔软了他英挺的轮廓,“其实,我说的这些,你心里一直明白,是不是”
白茜羽心中一怔,有什么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静默良久,只能接道,“明白什么”
傅少泽说,“明白我喜欢上你了。”
“一定要说的话我不知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白茜羽的语调在夜色中显得很轻松,“可能是不甘,可能是好奇,好胜,占有欲这些复杂的情绪让你过多地关注了我,等有更新鲜的女孩子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依然会喜欢上别人。”
她的这番话字字都是理智与淡漠,如果是之前的傅少泽,听到这番话,他一定会不知所措,就像是在那个华懋饭店的后花园中时那样,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时过境迁,他忽然读懂了眼前这个女孩子话语背后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某些东西。
“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与人产生联系你为什么逃避所有可能与你有亲密关系的人你明明渴望温暖,为什么要把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这个女孩子总是什么也不说,一个人退婚租房子,一个人在上海滩窜上蹿下风生水起,跑到黑恶势力的老巢里把老大小弟一锅端,醒来以后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为着每天的食谱和他争论不休,像是没有什么事儿她做不到。
可是傅少泽忘不了那个他误打误撞闯入的生日,那个下着雪的冬夜,她为自己精心准备了丰盛的菜肴,系着围裙忙前忙活,阳台上冻着蛋糕和香槟,他却觉得这个女孩子真他妈孤单。
他上前几步,有风从窗户的缝隙间钻了进来,烛火晃动,他认真地凝视着白茜羽,眼眸中闪烁着一点橘色的光,像是一只努力想要照亮夜空的萤火虫。
“我以前觉得我爸对你这么好,你却执意要离开,甚至也不来看他一回,还觉得你这人真凉薄,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你像是带着一张尺子,将所有人与自己的关系都丈量得清清楚楚,邻里是邻里,同学是同学,姓顾的是帮手,姓谢的是打手,一寸都不会多出来,对不对”
白茜羽一时发愣,她没有想到傅少泽会说出这样的话,事实上,她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一方面她感到不太开心,她不是一个很能接受批评的人,而另一方面来说对方的确说得很有道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大概是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她听到傅少泽再次低低地响起,“我说完了。”
一时间白茜羽心中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连忙站起身,迫不及待送客似的走向门口,准备给他开门,“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晚”
“安”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忽然感到一阵温暖从身后传来,猝不及防的令她往前踉跄地倾了倾,可身体却被紧紧环抱住了。
太近了,气味,衣料、皮肤、吐息一切都在黑暗中无声地诉说着言语难以倾诉的信息,交融在一起,却只剩下淡淡的暖意。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还有我。”傅少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下颌微微触到她的头发,钻进心口的痒。
“说完了”白茜羽的声音很轻。
“还有最后一句。”他垂下眼睫,低声地说,“不要走。”
话音落下片刻后,咔哒一声,台灯的光芒闪了闪,再次亮起,电力恢复,灯火通明,留声机再次唱起罗曼蒂克的歌儿。
片刻后,门外,响起些微的响动,随后传来舒姨的敲门声,随后是絮絮叨叨的话语,“虞小姐,还没睡啊刚刚停电了我出来点个夜灯,怕少爷回来磕着碰着,结果来了电看到你灯还亮着,医生叮嘱过你要早点睡的”
她唠叨了一会儿,也没见屋里有什么回复,甚至还隐约传来音乐声,正纳闷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傅少泽面无表情地开门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不用忙了,舒姨你去睡吧。”随即便很快地带上了门,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在原地的舒姨一怔,看着他明显有些顺拐的不协调姿态,随即表情如同开了染坊似的精彩。
而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段凯文少爷,在睡梦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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