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她这个样子自己都厌恶自己,三爷说不定在心里也烦着她。她想要使自己能够控制好自己得情绪就好了,那样她还能像往常一样不惹人厌烦。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我也相信你能够恢复过来,等过了这段日子就能好起来,我也不会去怪你什么,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秦江春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小声地哄着“你不是准备给我做一身衣裳吗,再过两天就要过年,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元宵节的时候给我怎么样,你不是说想要出去看花灯的吗,我就穿上你做的衣裳,陪你一起去看花灯去。”
苏九年窝在熟悉的怀中,眼泪越发汹涌,像是抱怨又像是在祈求怜爱,“我都不记得怎么做衣裳了。”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就陪着你一点点去学,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总是能做好的。”
男人的声线很低,咬字时总有股漫不经心的意味,像是悠长的调子,不急不缓,要钻到别人的心里去。
苏九年抱着他的腰又紧些,过了半天,才哑着声音说了一声“好”。
两个人就没再继续说话,任由沉默漫生,在这种沉默中反而透着种岁月静好来。她心里祈求着,让此刻的时间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
焦嬷嬷抱着被子进来时,就看见这一幕,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正在别人难过的时候,她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她放重了步子走了两步,而后生硬地问“三爷,用这床被子行吗,能找到就这床被子最厚实了。”
她这次倒真的不是心疼那个小妖精,而是怕万一自己真的找了一床薄被过来,三爷心疼小妖精自己把自己的被子让出去。
苏九年自知这个动作不怎么雅观,听见有人来之后,立即坐正了身体。她刚刚哭过,眼睛还是通红的,她不知道这床被子是给自己准备的,顺嘴说了一声,“三爷晚上冷吗要是冷的话,不如多起一个炭盆,加床被子重得很,睡起来也有些难受。”
“不是,被子是给你的,今晚你同我一起睡。”秦江春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很是淡定,没有任何邪念。
苏九年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后来猜想他应当是知道自己晚上失眠的事情,才说出这样的话。她既感动于这样额外的照顾,同时又觉得愧疚,手指缠在一起,尖端泛着白,“三爷,你不必这样,奴婢奴婢不需要这样。”
“你便当成是我想。”秦江春将她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分开,“先去洗漱,不然等会就夜深了。”
他倒是难得开了一句玩笑,“怎么,现在就连怎么洗漱也忘了”
“三爷这是在可怜我么”小姑娘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她站着没动,瘦瘦小小的一张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看着好不可怜,杏眼蒙着一层水光,眼神却是倔强的,眼巴巴地等着男人的回答。
这个问题对她很是重要,她很贪心地想要在三爷的心里占一个小小的位置,哪怕芝麻点大小也可以,她不想一直被人当成可有可无的玩物。
“怎样才算是可怜,娇娇,不是所有的心疼都是可怜的。”秦江春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那些不安稳,拉着她的手将她往前带了一步。
小姑娘一时重心不稳,踉跄着要往前栽去,而后就被人扶住了肩膀,接着额头上便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触,而后便听见男人的笑声,“这样才不算是可怜吗”
烛火之下,这像是一场幻觉,她呆愣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还是秦江春将她扶正了,而后摸了摸她的头,“先去洗漱。”
那个吻给她的冲击过大,她的甚至半天都没有归拢,最后晕晕乎乎按照男人说的话,出去洗漱,当她穿着一身中衣坐在床边时,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面似乎还留有肌肤相触时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去镜子前看看上面是否留下印记。
秦江春从耳房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咳嗽两声,“你先去里面盖上被子,夜里寒气重,免得着凉了。”
这间房间苏九年经常进来,在戚家时也曾和三爷同床共枕过,可想到要在这张床上和他睡在一起时,她便有说不出的别扭。可看见三爷目光坦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她又觉得是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便慢慢吞吞爬到里面。
她刻意将被子拉得很高,整个脸都捂进去,这露出一点毛茸茸的头发。
举动中还有几分孩子气,见她难得生动一些,秦江春笑了一声也没去管,吹灭蜡烛之后,便躺到床上去。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中,偶尔能听见木炭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噗”的声音,诱惑着将人心底负面情绪勾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