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着,倒是她先安静了下来,烧伤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请了大夫看过了,不过就是当作普通伤口来医治。我原本是打算攒下一些银子,等寻了空,带她去盛京找找其他大夫看看。”绍裴俟说着,也有些难受,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来。
“我现在替有些书院誊抄书本,赚一些银两,是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她的。当时她脸上和肩膀上都有烧伤的痕迹,整个人都很狼狈。不过应当是有什么人在追她,她只是一个劲地求我带她走。我将她带了回来,也曾问过她的家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烧伤之类的。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自己叫晴夏。
不过有日,我的外袍沾了灰尘,去更换时,她不小心闯了进来,反应有些奇怪。”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由缩紧,连眼神都变得犹疑。
“她怎么了”苏九年心里有个猜测。
绍裴俟双拳握紧又松开,脸上带了些慎重,“若是可能的话,有些话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毕竟有关她的私密,我说了这么多,已是不妥。”
俞贵俞满对视一眼,就着围栏翻身而跃,直接走远。
秦江春才说“有什么不妨直说,九年同她关系向来要好,若是她真的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会尽力替她讨要一个公道。”
绍裴俟虽是一介书生,比不得老江湖那样的毒辣,但还是有些眼力劲,自然一眼就瞧出面前的男子定是权贵之家。
秦江春虽未点明身份,但周身气度很明显地将他而后周围人区分开来。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度,举重若轻中就决定旁人生死,让人生出一种敬畏。
这也是绍裴俟为什么愿意将晴夏的事情说出来的原因。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慢说“她意外撞见我换衣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上所有东西都丢掉,蹲下来双手抱着头,大声叫着;不要打我了,我会好好听话的。”
一个女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苏九年心里都揪着疼。
她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晴夏从那天来找她之后就开始不对劲。她若是能反应快些,或是早早就出府去看看晴夏,说不定就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撇过脸去,眼泪不停往下落。
秦江春拉住她放在膝盖前的手,替她问下去,“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其余的异常。”
“没有发现,她不怎么爱说话的,经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绍裴俟仔细回忆了一番,偏过头看向苏九年,“不过有次听她提起过一句,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还约定了和她一起去游玩,但是她现在不能去了。”
那是一天傍晚,太阳并不热烈。晴夏搬一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在提起这句话的时候,难得笑了笑,像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夕阳的余晖,很是温婉。
绍裴俟有半刻的心动,也将这句话给记了下来。
因为这么一句话,苏九年直接泪崩,她捂着自己的脸,瘦弱的身体颤抖着,哭得要喘不过气来。
她同晴夏一处长大,一起受过罚,一起挨过骂,一起躲在被窝里偷吃酥糖,还约定好了日后她们出府嫁人,也要嫁到一个地方,免得日后看不见人了。
可怎么好好一个人,就伤成这样。
秦江春在知道的几个大夫当中想了一遍,记起来温大夫像是研究过有关烧伤的问题,“我倒是知道有个大夫,对烧伤有些研究,等会我便派人去请他过来。至于晴夏那边,还劳烦您代为通传一声,你便说九年很是想她。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我会替她争取一个公道的。”
绍裴俟也算是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复,同秦江春约定了时间,要走的时候,还是安慰了苏九年一声,“晴夏一直惦记着你,若是知道你为她哭成这样,想是心里也会难受。”
因为晴夏的事情,苏九年心里一直难受着,回到客栈之后,草草用了晚饭之后,便提出要一个静静。
要是说起来,今年是她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及笄之日。她仍在孝中,不能操办,可秦江春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难受的事情。
他难免觉得小姑娘多灾多难,又怕她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斟酌一番之后,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小姑娘缩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过来,她先是说了一声“爷,奴婢没事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奴婢哭成什么样子,晴夏都不会立即好过来。”
她虽这样说,可两个眼睛红肿地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