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把宠物当作孩子看待,亲一亲、抱一抱都很正常。筠筠野性不强,喜欢与人亲近,之前便时不时凑到竹言蹊脸边嗅一嗅,贴上凉丝丝的小鼻子,主动“亲”他一口。
筠筠要亲竹言蹊,竹言蹊从来不会闪躲。
竹言蹊想亲筠筠,筠筠没有拒绝的表现,筠筠的主人倒“贴心”地替它表现了。
竹言蹊刚把距离拉近一半,一只温热的大手横空出现,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占有欲极强地隔插在人猫中间。
竹言蹊亲到谈容的掌心,不由愣了愣。
他还没愣完,对方又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谈容撑身,松开竹言蹊的嘴,一把抓住筠筠的后颈,在提猫腾空的同时,另一手捧住猫儿子的屁股。
筠筠后脖被人控制,瞬间一动一动,两条后腿夹着尾巴,死猫一般被谈容拎到门边。
站定,开门,丢猫,关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竹言蹊看完这一系列操作,嘴角疯狂地扭动几下,到底没能忍住,胳膊搭在额前笑个不停。
两人的距离一经拉开,周身空气便显得没那么压迫灼人了。
带有微弱凉意的新鲜空气挤入肺腑,也给热血上涌的脑门降了温。
把捣乱的筠筠送出房间,谈容在门边站了片刻,粗重不稳的呼吸慢慢喘匀。
他肌肉紧绷,将身上的衬衫撑出蓄势待发的形状,明明早就开始有了反应,却还在理智地极力克制着,生怕自己过早地跨越雷池,吓到那边的小男朋友。
同样也想越过雷池的小男友偏头看他,食指敲进软绵绵的床褥,一下接着一下。
谈容迟迟不转身。
同为男人,竹言蹊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
谈容的自制力强到可怕,他先前就已经见识过了。竹言蹊甚至敢断定,在这种事上,如果自己不给点儿明显的提示,以谈容的性格,至少还能再装半年的绅士。
客房的床摆放在进门左侧,竹言蹊没有完全躺到床上,小腿还垂在床边,离谈容并不算远。
他深呼一口气,右脚甩掉拖鞋,轻轻踢上男人的小腿,将垂感十足的西装裤划出几道暧昧的褶皱。
“这就没了”竹言蹊问。
他腰杆仍有些软绵绵,腔调也不自觉地多了分软。
谈容还没松懈下来,听了他的话,肩背短暂僵了僵,转头看向床上,望进竹言蹊眼底。
竹言蹊降服住娘胎带出来的薄脸皮,不躲不避,与谈容对看。
“听说适当的肢体接触,有利于提升恋爱幸福感。”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背出在谈容微博看到的句子。
躺在谈容每晚睡觉的床上,背着谈容昨晚搜索的“知识点”,竹言蹊停了停话头,一路设想到对方失眠刷微博的场景,自己禁不住乐了。
“谈教授,”他找回点耍嘴皮子的状态,又在西装裤上踢了一脚,“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主动吧”
能用脚去碰男人的小腿,这等勾引意味极强的暗示,对于好面子的小青年来说,的确不失为一种主动了。
然而这种主动放在竹言蹊身上,当真有点儿“不知好歹”的味道了。
他不设防地随意躺着,脖颈和脸上仍有桃红的余韵,睫毛根部湿漉漉的,隐约泛着与唇面相似的润泽水光。
顶着一张标致鲜丽的脸,端着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情,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近似递交邀请函的话。
谈容微微眯了眯眼,垂首紧盯撰写函件的邀请人,默然半晌,牵笑对他道“从床上坐起来,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竹言蹊看了谈容嘴角的弧度,乐得更厉害了。
瞧瞧这人多会隐忍,眼睛都能成精吃人了,开口还能说出这么句违心的话。最重要的是,说话时嘴边还挂着这样的笑,简直比不笑时还要吓人。
他稍微憋了憋笑,维持原状地懒懒躺着,赖在床上纹丝不动。
被心上人这么撩拨,除了柳下惠,任谁都很难坐怀不乱。
面对揣在心里藏了多年的朱砂痣,谈容自知自己绝对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他放轻动作,重新用阴影吞噬竹言蹊身上的光亮,俯身贴近,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竹言蹊被他蹭了一小会儿,抬手拽住男人胸前的领带,故意团皱了几下。
上次他就想这么做了,禁欲的诱人之处,就在于打乱那层表面的庄重端肃。
熨烫妥贴的领带被揉攥得乱七八糟。
正如同某人此刻的心脏,轰鸣若雷,一样跳动得毫无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