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玄乎了。
明明这人在说叶楠最后那句“还能不能自己拿勺吃饭”的坏话的时候,是专门避开了孟姣姣那边、在她已经挂断了电话之后自己悄悄嘀咕的。也就是说,知道他说过这句话的人只有在孟家本家客厅的这些人而已,也没见着有人通风报信,怎么这姑娘就什么都知道了
叶楠这一手露得那叫一个漂亮。那些本来还在半信半疑的人们通通争先恐后起身相迎,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一步就没法展现出自己的诚意;以孟父为首的孟家人更是对她心悦诚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生怕慢待了叶楠半分,毕竟这姑娘一出手就救了她家两位姑娘呢
“叶大师有什么忌口吗这是专门做粤菜的师傅做的茶点,不知合不合您胃口”
“这是今年的御前八棵产出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叶大师看起来很年轻,请问这手功夫又是跟谁学的呢能否告知尊师名讳”
叶楠微一颔首,便婉拒了所有人的好意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不必劳动诸位如此厚待。还请诸位把家里的情况略说一说,我才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帮人们没想到叶楠竟然这么客气。他们这些年来接触过的这方面的人们也不少了,只是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和普通人之间划开一道壁垒分明的界限,就好像多跟普通人们沾个边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似的。陡然见着这么好相处的叶楠之后,人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哪怕这姑娘到最后什么都做不了,看在她这么客气的份上,他们也不会为难她的。
如果有对s市的上层社交圈有所了解的人在这里的话,只怕看见了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
这些人加在一起,说句不客气的话,随便打个喷嚏,整个s市的地面就都要震一震。
然而此刻他们却聚集在了孟家的大宅里,正对着面前的这位看上去只怕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少女求助
“叶大师,我女儿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前几天她在学校里突然被人表白了,那人是个混社会的小混混,也不知从哪儿搞到了她的个人信息,带着玫瑰花和蜡烛一口气追到她宿舍,在一帮人的起哄下硬要追她。我女儿无奈之下只能报警,可是警察他们管不到这些啊,没办法,我就让她回家躲两天。可是这人竟然追到了我家,而且我们不管是用监控还是增强安保,都捉不到这个人,您说这是不是有点有点玄乎”
“我女儿也遇到了跟这一模一样的事情,而且我们也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法捉到这个人”
“是啊,而且有不少跟我女儿关系好的同学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人在追求我女儿的时候,明明搞得声势浩大,恨不得让全校都知道,可是都这样了,也愣是没一个人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一个两个记不得,这很正常,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人的模样的话,是不是就不太对劲了”
叶楠一边听着他们的诉苦,一边耐心地将这些信息全都在脑海里条分缕析了一遍之后,问道
“既如此,我已经差不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眼睛四下扫视了一遍。说来也奇怪,坐在这里的人们怎么说也是s市一亩三分地上颇有排面的大人物,然而在这双过分幽黑的双眼注视下,人人都感受到了某种类似于被更高位的人注视的威压感,竟然一时间无人敢出半点声,方才还七嘴八舌的客厅瞬间就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叶楠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七月初七生的,姓赵的姑娘是哪一家的请随我来。”
她此言一出,众人先是震惊地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与钦佩之外,又纷纷看向了坐得离他们最远的某位中年妇女,眼神中带着几不可查的同情。
这个女人陡然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了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似乎很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一样。她和周围的这些珠光宝气、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和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们格格不入,细细看去的话,还能从她的手上和脸上看到风吹日晒和干重活留下的粗糙痕迹。
直到叶楠跟孟父提出了请求,需要一间绝对安静和保密的房间后,这两人一走,这些人才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赵夫人也真是可怜。年轻的时候拼死拼活把丈夫供出来念书,结果到老了,赵老四翻脸不认人,天天在外面彩旗飘飘不说,还想找个由头把赵夫人赶出去净身出户。”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发家的。要人品没人品,要眼光没眼光,甚至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难不成他真的命里带横财可看他那一脸横肉的样子也不像啊。”
“我倒是听说过某个不太一样的说法他命里本来不该有这个好媳妇儿,更不该有发财的命的。但是他年轻时候遇到过高人,在高人的指点下移了祖坟,才能到今天这地步。”
“这么一想可真有道理我和诗云也算是闺蜜了,对她相当了解。她当年可是个标准的大小姐来着,结果自从她嫁给了赵老四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我都找不到话跟她说,只能跟她远开了。多少年前我就觉得这事儿邪门了,但是赵老四发迹得太快太诡异了,我就一直没敢说。”